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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戏表演艺术家黄新德:
叹不尽的粉墨春秋哀怨情,唱不完的戏文世界酸甜辣。在这一年中最炎热的时间里,已经年过花甲的黄梅戏第二代代表人物黄新德仍然像往常一样,为了推广黄梅戏四处奔走——刚结束了大型原创现代黄梅戏《半个月亮》的广东巡演之行,又赶赴北京大学延续黄梅戏的“青春之旅”。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黄新德刚刚从北京回到合肥,谈起黄梅戏,他激情昂扬,声音里不见一丝疲惫,他说:“因为我爱黄梅戏!”
梨园赋

古往英豪梦,今来儿女情,寂凉长夜街巷,谁家曲绕梁?阶前镜里,小弄堂口,恩怨情仇多少事,粉墨唱平生。

遥想梅程盛景,大师光耀群星。九龙庭上,管乐迎兵来将往;虎度门外,青丝染暑炙寒霜。

至如今,欲净素手拈拙笔,写不尽——台前幕下、梨园惊世魂!

黄梅戏:

黄梅戏,旧称黄梅调或采茶戏,是安徽主要的地方戏曲剧种,与京剧、越剧、评剧 、豫剧并称中国五大剧种。黄梅戏唱腔淳朴流畅,以明快抒情见长,具有丰富的表现力。曾经一曲《天仙配》让黄梅戏流行于大江南北,在海外亦有较高声誉。2006年5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第一代代表人物是严凤英、王少舫,黄新德为第二代代表人物。

策划:赵洁

文:上海站记者 李媛

因饥饿

跨进艺术大门

1947年,黄新德在安徽怀宁县一个贫寒的家庭出生,父亲是码头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为了贴补家用,黄新德的母亲经常帮人洗衣服赚钱。在黄新德的童年记忆里,疲累的母亲在大木盆边洗衣服时,经常会哼一些孩子们听不懂的词语和曲调,“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黄梅调”。

然而,尽管母亲是黄梅戏的戏迷,当黄新德在13岁那年考入安徽省艺术学校黄梅戏班时,仍然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我们家祖祖辈辈没有一个搞艺术工作的,那时候人们觉得唱戏是不光彩的职业,父母怕我学了戏被人看不起。”可是,当时小小年纪的黄新德却认为,去艺校能够“吃一碗不花钱的饭”,所以他百般坚持,“可以这么说,是饥饿让我跨进了艺术的大门。”黄新德笑着告诉记者。

在安徽省艺术学校,因为身体条件好,黄新德成了全班唯一的“武生”。“黄梅戏以前是一种地方小戏,行当分得不是很清楚,我学唱是跟着黄梅戏的老师学,学武生是跟着京剧的老师。”就这样,黄新德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位恩师明海亮,一位曾与盖叫天齐名的京剧武生。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明海亮并不传授黄新德“高深武艺”,只是从旁监督,让他整天重复着单调乏味的基础训练。对此,少不更事的黄新德渐渐心怀不满,开始消极怠工,终于把老师气得拂袖而去,要校领导出面调解才把师徒俩拉回在一起。这时候,明海亮刷刷几下撕碎了黄新德写的保证书,告诉他:“你想学艺儿是好事,可基础打不好光花架子有什么用?我就是想看你能不能耐得下性子吃得了苦!糊弄自己算什么本事?”一语惊醒梦中人,黄新德开窍了。冬去春来,师徒俩相处得极好,“就像爷爷和孙子”。

黄梅戏名家王少舫,是黄新德遇到的第二位恩师。1979年,黄新德调入安徽省黄梅戏剧院,但他却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想回到艺校当老师去。“我当时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因为有了家庭,想安定下来。”因为排练黄梅戏《春草闯堂》,黄新德开始跟着王少舫学习,但抱着“临时”态度的他拒绝了王少舫要收自己为徒的提议,这在别人看来,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并没有不尊重王老师的想法,只是怕成了他的徒弟就走不了。”
人算不如天算,黄新德还是在安徽省黄梅戏剧院留下来了,拜师的话题也再次被提起。这一次,黄新德想正式地行一次拜师礼,王少舫很是高兴。但还没等拜师仪式举行,王少舫就因病去世。在王少舫与黄新德的一张黑白合照上,王少舫曾写下一首小诗:“黄梅老枝发新芽,德育含苞耐雪压;勤奋苦练三冬夏,学文习武为四化。”内藏“黄新德勤奋学习”七个字。“我最终未能完成他为师收徒的心愿。”黄新德遗憾地说。

流水的旦角,铁打的黄新德

黄新德的黄梅戏生涯可谓一波三折,一度,他从黄梅戏“改行”唱起了京剧样板戏,上世纪70年代末,黄新德才又重新回到了黄梅戏的舞台上。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段曲折的经历和之前在艺校的苦练,黄新德得以从京剧中汲取养分。因此,当他重新登台演出黄梅戏《春草闯堂》时,就以俊朗的风姿、成熟演员的魅力,赢得了观众的喝彩。之后,黄新德成长为剧团的顶梁柱。1981年夏天,安徽省黄梅戏剧团携三大戏《天仙配》、《女驸马》、《罗帕记》赴港演出引起轰动,而黄新德就是《天仙配》里的董永。此外,黄新德还出演了《梁祝》、《龙女情》、《风尘女画家》等黄梅戏,塑造了上百个各有神韵的角色,《龙女情》还被搬上了大银幕拍成黄梅戏电影《龙女》,深受欢迎。1992年,黄新德凭借《柯老二入党》获得了中国戏剧演员的最高荣誉“梅花奖”,不过,当黄新德捧回这朵“梅花”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你早就该得奖了。

在行内,黄新德有很多“封号”:有人说,他是黄梅戏界的常青树;有人说,他是一片著名绿叶;还有人形象地戏称他是“老梅树桩”,因为黄新德不止自己得了梅花奖,还“陪”着马兰、韩再芬、吴亚玲、李文、蒋建国、王琴六位演员得了梅花奖,这种情况,在全国戏剧界也极为罕见。

还有人说,“流水的旦角,铁打的黄新德。”但黄新德却觉得这话有点夸张,“我不是铁打的,旦角也不是流水的。有实力的旦角,也会有长久的艺术生命。”提到黄梅戏的旦角,黄新德与马兰、吴琼、杨俊、吴亚玲、袁玫黄梅戏“五朵金花”的渊源也常为人津津乐道。“辈分上我是老师,因为他们的老师是我的同学,但我跟她们的关系用半师半友、亦父亦兄这八个字来概括更为合适。”其中,黄新德与马兰这对二十年老搭档的“恩怨”,尤为引人注目。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黄新德与马兰在舞台上是合作默契的搭档,两人合作的作品,也让众多戏迷魂牵梦绕。然而,从黄梅戏《秋千架》开始。两人开始有了误解。对于这部戏,马兰付出良多,但演出后遭到了不少尖锐批评,一种说法流传甚广——那些攻击性文章是黄新德写的。这把马兰气得够呛,但蒙在鼓里的黄新德却并不知情,于是,马兰以为黄新德不解释就是“默认”,而黄新德得知缘由后也觉得委屈。这对老搭档谁都不肯让步,又不肯撕破脸,就开始冷战,此后再也没有合作过,直到多年以后,才在吴琼的演唱会上“相逢一笑泯恩仇”。后来,黄新德筹备专辑《梅之韵》时,马兰主动打来电话问候,并出山再唱黄梅戏,这让黄新德十分惊喜。

“无徒一身轻”

尽管乐于提携后辈,但黄新德却不收徒,还说自己是“无徒一身轻”。对戏曲、曲艺、杂技等众多古老艺术门类来说,拜师收徒是千百年来的一个传统,是民族艺术的保护手段之一,也是培养人才的有效之路。作为黄梅戏的第二代代表人物,黄新德收徒似乎也是理所应当、义不容辞的事。但他认为,师徒关系负有挑选和造就行业领军人才的特殊使命,这就显得尤为严肃和沉重了。“我不收徒,不能归于外部原因,更不能说年轻人不上进,他们中的一些人其实也很想学、想练,但对未来很茫然、困惑,我能充分理解他们。很多人觉得我应该培养一个接班人,但收徒让我有很多负担。其中之一是,由于社会、市场、待遇的原因,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学生,没办法对他的前途有所保障,我很担心学生能不能吃得了那个苦。”

直爽的言谈和有些特立独行的作风,往往也为黄新德招来一些埋怨。比如,他时常把当下黄梅戏遭遇的困境挂在嘴边,在公开场合也直言不讳。有些人理解他,知道他是为了黄梅戏的前途心忧,但有时候,很多同行忍不住提出意见,“你倒是多宣传宣传我们好的啊,为什么老说问题呢?会不会抹黑了黄梅戏?”对此,黄新德有些无奈地告诉记者:“我只是想做个正直的人。”

活跃在舞台不是为当“戏霸”

在戏迷的帮助下,自称是“电脑盲”的黄新德,在六十大寿之后开了一个博客,不时写些小文,或是回忆往日轶事,或是针砭时弊,或是感慨当下心境。2010年,黄新德出版了一本书,回忆自己的黄梅戏生涯。

而书名《萍踪浪迹几度秋》取自黄梅戏《风尘女画家》中的著名唱段“海滩别”。这部讲述女画家潘玉良坎坷经历的戏,也让黄新德感触良多。《风尘女画家》成本低廉,服装除了黄新德身上的西装外,其他的都是在街上买来的便宜布料,由剧团服装师做的。排练也只进行了二十余天,就歪歪斜斜地登上了舞台。但意料之外的是,观众却被这部戏感动,演出结束后个个泪眼婆娑。

为何此剧粗糙却又如此轰动?也许原因之一就是以情动人。在流传甚广的“海滩别”一段,星空、海滩、夜风、浪花、鸥鸣之中,一对生死离别的中年人无言相对。如果表演时忽略了人物的心情,一味去耍花腔、拼亮音,恐怕就失去了打动人心的力量。

在书中,黄新德一如既往地对黄梅戏的困境直言不讳。他提出,现在不少戏曲演员往往习惯“忠实于”曲谱,缺少自己艺术情感的介入,缺乏创造的欲望和热情。“这大概是当前黄梅戏充满共性、缺少个性,热闹有余、深刻不足,新招频出、绝招难寻,流传甚广、印象难存,走马灯现象频频发生的原因之所在。”

除了写书,黄新德继续身体力行,登台演出。“我这个年纪还活跃在戏台上,不是要当戏霸,不是要挡着年轻人的路,而是要在自己还力所能及的时候,为自己心爱的艺术多做一点事,为大家探路。我们老一代人对黄梅戏充满了感情,希望在这个传统艺术的转换期,能为戏曲说上几句话,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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