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秦腔不可磨灭的一角——桑旦

桑旦②，秦安魏家店人，以其专工旦角，遂有此称，其名转佚。其在兰州，人咸呼大嘴娃，故称姓氏人或不知，若称大嘴娃，虽里巷乡曲男女长幼，莫不耳熟而口习之。桑虽以大嘴著名，而演唱时绝不显露，以其喉音自如，无须张吻用力故也。

桑生赋异秉，广额丰颐，色白腻如凝脂，目巨而灵动，化装后丰容盛鬋，俨若千金闺范，无复小家碧玉态。至身段之修短适中，仪观之雍容大雅，难昔人所谓天然自成者，庶足以当之。而喉音之妙，送字之真，并世无两。余尝遍游平津蜀汉，所见名伶如谭鑫培、郭宝臣、刘洪升、梅兰芳等，皆出类拔萃，极一时之选，然求其毫不费力，惟意所欲，而轻松爽脆，如并剪哀梨者，则桑氏可谓独树一帜。余尝拟评词，唯珠圆玉润、悠扬宛转八字，庶得其仿佛。窃意天下事无奇不偶，以中国之大，人才辈出，其唱工必有与桑氏同调者，特我辈生晚，足迹未遍，故不之睹耳。仅就略似者言之。民国七八年，在北平见有坤角名新兰芳者，其喉音之清脆，颇有类桑氏处，而和平宛转、余韵绕梁之致，犹有逊焉。且一则秦腔，一则皮簧，一为男角，一为坤伶，故不能吻合无间耳。盖新兰芳之声如莺簧，以浏亮胜，然每度一曲，意随声尽，不复耐人寻味。桑氏则以梆子高亢之调，而能抑扬顿挫，缠绵尽致。故聆桑氏之音，初觉平平，不见佳处，入后则愈趋愈高，虽急管繁弦，而字真韵响，绰有余力，所谓大珠小珠落玉盘者，庶几近之。迨至落板数腔，故作回旋而有弦外之音，使人作三日思，始信昔人谓余音绕梁三日不散者，非虚语也。惟其轻松爽脆、毫不费力者，则二人有同焉。

桑氏之声调有如此，而尤有绝世之特长，则喜怒哀乐，随境转移，而尤善于凄凉悲惨之“苦情戏”。桑之言曰：“吾每扮一人，即觉化身为彼，不以其为假。”以故哀乐之情，皆由中而发，不能自己。自少至老，凡演苦戏，，未尝不泪随声下，后致双目昏翳，盖由滴泪多也。

论桑氏之戏，约分三时期。年少时专工花旦闺门（班中以未嫁女为闺门旦），如《重台血手印》、《雪梅教子》诸戏，于温柔典雅中时露**秀逸之致，纵极悲惨，不失闺阁气象。三十前后，即注重青衣，如《陪情》、《百宝箱》、《白蛇传》、《忠义侠》等，皆能元箸超超，不落凡响。而《马前泼水》一折，尤为脍炙人口。盖其捧水在手，欲泼不泼，且先且却，而神情惶遽，面颜转动中，双目犹时顾其夫作乞怜色。迨其夫大声促逼，知无可望，突将水盆向地泼去，又急用两手拦回，已不可及，顿时晕扑于地，色如死灰。斯时在场之人无不神凝目呆，忘其为戏也。余又闻诸老伶工言，此戏之难，其神色固不待言，而其要尤在身段与台步。盖当泼水时，场上之鼓板弦索突作变调，旦角之且前且却，须步步合拍，一丝不乱。若有庸手，既不能神情毕肖，复不能步履从容，往往顾此而失彼。独桑氏目视其水，又盼其夫，而足下过场与鼓板相应，诚所谓目送手挥面面俱到者也。桑氏年四十后改演须生，如《斩子》、《取成都》、《白鹿原》、《未央宫》以及《法门寺》、《八绵衣》、《玉凤簪》之知县，凡唱工多而情悲惨者，莫不登峰造极，无懈可击。就中靠把诸生，如《上关劝将》、《六安州》、《逃国》等戏，则稍有逊色。以其专攻旦角，武技终欠自然，故亦不多演。

桑改演须生后，若至省城，一班贵宦豪族夙有嗜痂癖者，辄以青衣为请，桑亦不能却。光绪甲午，于五泉山演《李翠莲大上吊》时，桑将五旬，竟至落台，数月伤始愈。其后归里，好事者亦以为请，桑固辞。众谓“君在省城既可破戒，何独吝于乡党？”桑曰：“在省城不过图奖赏耳，若此间，台下观众非亲即故，且女眷亦多戚属，何能以衰老之身赧颜作丑态耶？”由是众不复强。

桑虽以须生擅场，而犹有空前绝后之专技，则数折老旦戏是也。一为《火焰驹》之《打路》。当查抄后全家暂寓屈王庙，百姓携酒食相慰，老旦居中，众皆席地。老旦历白其冤，虽在落魄之际，而一种庄贵气象，望而知为宰相之妻、状元之母也。后奔赴杀场，途遇黄桂英，询其姓氏，黄语甫半，其家媳在后急以目示意，斯时老旦虽口角带笑，软语温存，而眉目间杀气隐然流露。及见黄女欲语复止，疑而回顾，始知长媳所为，遂以拄杖暗捣其足，俾勿露言。此时此际，其恨极怒极而又伪笑之神态，即有吴道子之画工，亦难肖矣。迨至打时，忽被黄女躲闪，老旦扑地，触伤手指；又因黄女躲闪，误击长媳，扭伤腰际；及见黄女出怀中利刃，以证殉夫之志，遂弃杖夺刀，又误伤手指，其种种模拟，诚不啻颊上三毫。后之学此老者，纵极力追摹，而气度、神态终莫之及。
其次为《吊金龟》之《背鞋》，于沿途且唱且走，每一段唱毕，其拄杖必换一姿势，或斜担肩上，或平拖腰际，或举杖探路，或依杖稍息。此剧共有八段唱词，即有八种姿势。而足下步步随定鼓板，一丝不乱而又备极自然。余每见此老出场，执鼓板弦索之役者，莫不聚精会神，目注此老足下，不敢他瞬。既而行抵县署，其长子率媳出迎。老旦作倦睡猛醒状，问曰：“吾前跪者为谁子？”答以张选，母大悲，颤声曰：“吾儿果为官矣，娘则受难矣。”此语平平无奇，且他戏亦常有，而出自此老口中，一种悲惨凄怕之状令人鼻酸，观者无不落泪。后继演者颇不乏人，虽仍说此数语，而不能令人感动悲戚，岂戏之有异耶？抑人之有别尔？迨至入署时，其媳作态趋前搀扶，老妪见之陡然变色，头摇手颤，拄杖亦登登有声。其子见状，急前代扶，母顾之霁颜一笑，其摹写憎媳爱子之情，直达化工地步矣。入座后询知其幼子张义果来此地，则又喜形于色，以两手向空拱谢曰：“我的儿果然在此，谢天谢地。”斯时观者又无不涔涔泪下，迨入后堂睹尸，则曰：“啊哟哟，毕竟是小孩儿人家，为娘到此，他竟睡着了。”复又取下背上新鞋，为其试穿，则又曰：“还是为娘年老蒙懵，这鞋样儿剪小了，我儿的脚也长大了。”至此观众莫不掩面而泣。及知张义果死，遂悲切哀号，以头触尸；后在公堂上疾色厉声，哭诉衷情等处，其感人更不待言。时农村俗语曰：“看了桑老旦，三天吃不下饭。”

再次为《刺字·拜门》之岳母。此角一出场，即容色严肃，语言庄厉，声调铿锵，显示出绝非一般老妪。见子后询问破金之事，双眉紧锁，面含隐忧，切切以国事为念。及刺字时，先以针试挑，忽侧首自后窃视其子，问曰：“为娘如此，我儿得毋害痛耶？”武穆答：“儿是娘心一块肉，娘刺字儿是不痛的。”母又问：“当认不痛？果然不痛？”接之惨然一笑，孰知正在此一笑间，双泪突然涌出，如断线珍珠直落于地。斯时观者无不动容。迨刺字毕，岳母催促其子起程，岳飞三走三返，叮嘱其母保重身体，叮嘱其夫人代为尽孝，叮嘱其子善待祖母。及第四次转回，方称“母亲”，岳母勃然大怒，责之曰：“汝身负王命，重任在肩，理应驰骋疆场，为国杀敌。今顺道归家，看看也就罢了。谁知汝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絮絮叨叨，难分难舍。岳雷！尔持祖母拐杖，将尔这不明大义的父亲给我赶出门去。”及至岳飞望门叩别下场后，老旦贴门而听，曰：“他们走了？”媳答：“他们走了。”老旦开门四望，曰：“他们走远了？” 媳答：“他们走远了。”于是急登高岗，遮手远眺，岳雷曰：“人马已去，望不见了。”老旦颤声应之曰：“是是是望不见了。”倾间回顾，已满面泪痕。下场前又曰：“媳妇！老身将尔夫逐出门外，尔怨否？”媳曰：“母亲高张大义，精忠报国，儿媳怎敢有怨。”老旦曰：“我的贤媳啊！”如是，将岳母之刚毅、慈祥、慨恻、凄惶之状，表露于一言一语中。斯是观者心中激荡，皆以为有是母始有是子。光绪中，有汉中李老超者，名须生也。游艺陇上，曾与桑氏合演此剧，后语人曰：“吾足迹遍数省，合演此戏者曷啻百数十人，然从未见如此老之动情，故每演出，吾亦不禁泪下也。”

以上所述，特就其技艺而言，至若遇合之奇，尤有令人惊异者。同治元年，乐斌出任甘肃总督。彼乃清宗室八旗中著名之浪子也，恃皇族之贵及慈僖之宠，虽任封疆，不复措意于政治，惟以歌舞为生涯。其时桑甫十八、九，色艺双绝，倾动全甘，仕宦贵族趋之若骛。乐督一见，惊为未有，招之入署，朝夕不离左右，虽拱璧掌珠不啻也。桑在外奏技，每戏毕，督署之朱轮绣帷已侯于台下，桑并不解装，下台入车，卫兵八人皆衣红泥军服，蜂拥而去。好事者辄聚观于车旁，较演戏时尤形拥挤。同时有牛顺③者，与桑氏同里而又齐名，年亦相等，喉音逊于桑氏，而娇小玲珑，别具风韵。以桑氏擅长闺门花旦，己遂专习靠把，武旦一席，在全甘首屈一指，乐督之赏识不亚于桑氏。一般宦海热中之徒，莫不奔走逢迎，视为终南捷径。藩臬以下，凡道府州县，亦皆欲获交二人。幸二人尚知自爱，奉事唯谨，未敢恃宠而骄，除献艺外，绝不闻有关节等事。故乐督卒以此事致遭谪戍，而株累不及二人者，良有以也。

乐任甘数年，声名狼藉，即被某御史以十余款参奏，而狎昵优伶，亦款之一。清廷震怒，谴钦差拿问进京，部议谴戍黑龙江。然乐以玉牒之亲，不复以得失萦怀。故于钦差抵兰州之日，设宴接风，仍以歌舞佐觞。首命桑氏演《百宝箱》一剧，顾谓钦差曰：“佳否？”曰：“佳”。“京津名伶有此色艺否？”曰：“无”。乐大笑曰：“然则余之以此去官，亦甚值得也。”既而又曰：“君既调佳，相弗奖赏？”钦差戏曰：“奖之宜矣，顾余一穷京官，安有阿堵物耶？”乐复大噱曰：“君既有此心，钱则自我当之。”顾令从人以四十串赏之。按当时钱极贵重，一剧而赏之四十串，较今之四百洋尤厚也。自是兰州人号此戏为“四十串”，遂为梨园之掌故焉。

顾余私中有怀疑者。乐氏身为贵胄，风流自喜，当咸同之交，京都名伶如响九霄、十三旦等，皆以妙龄而负盛名。乐督眼界之阔，自非三家村两目如豆者可比，乃至兰州后独昵桑氏，并不惜以一官殉之，此固桑氏之色艺有以致之，然亦不可谓非五百年前风流孽债也。古今情痴，往往以身殉情，其所作所为恒出流俗范围，而亦不求人之谅解。乐督之人，毋乃类是？故吾不愿以苛辞责之，独其盛装乘车，护卫入署，穿房走闼，了无禁忌，此诚龆龉卑贱之行为，而身任封圻，表率文武之大员，乃竟腆颜为之，亵官常而辱国体，莫盛于是，乐氏竟何大胆为之？对此，余数十年来蓄疑莫解，后遇老伶倌牛宝山④，闲谈及此，彼言乐氏为之，非徒昵其色艺，实有不得已者在焉。盖乐氏之督甘，太夫人亦迎养在署，有爱女及笄而殇，太夫人悲痛不已。适见桑氏，其声容举止，与亡女无二，遂转悲为喜，日具酒食令桑氏旗装盛服坐于己侧，且劝之曰：“孩子！尔当吾而食，吾心始慰。”此即每日盛装入署之原因。然则乐督之为此，特为屈亲耳。其迹虽亵，其情不无可谅。若彼太夫人者，将男作女，亲如己出。

当时乐为桑制旗服多套，有一袭留秦安魏箱主处，后为吾村牛聚奎购得，尚存班中。余曾见之，似系平缎蓝色，制极简朴，然在数十年前，固极乘时之服也。桑常着此服演《皇姑打朝》，此剧全用京白，彼在督署习见旗装闺秀，故其容止态度，俨然皇家仪范。至其说白，皆由一班旗人口授。故桑氏此剧直可谓空前绝后者，良以得若辈熏染之力也。然桑氏所擅犹不仅京白一端，盖于昆曲皮簧皆能深入三味。按当同光之交，士大夫尚多能昆曲，至皮簧则尤为旗人所癖嗜。桑以聪颖之质，日与此辈共游处，其习于楚咻宜矣。桑虽善此调，而白雪阳春，知音者寡，且班中亦无配角，故从未一显其技。惟据耆老相传，曾与赵二合演某戏，二人俱以皮簧出之。

桑自乐督去任，仍在省城。无何而有花门之变，秦陇骚动，军马倥偬，全甘之舞台歌馆遂绝响焉。桑与牛顺怀才莫试，联翩归里，困守家园者凡数载。至同治末汉中肃清，升平再睹。桑氏家居无聊，适乡人有贩油赴汉南者，桑结伴同往。抵其境适油价低落，众皆蚀本，乏资归里，乃乞桑救助。桑许诺，逐日赴梨园，初只观场，不肯登台。同人促之，桑曰：“勿急，诸君归计，自有我在，何烦过虑。”数日后乃上台遍揖诸伶，皆不之礼。及面箱主，以客中困难，求其携带。箱主久耳其名，遂首肯之。是日正戏为全本《反延安》，乃以双阳公主让桑氏，而其正旦改扳海芙蓉，盖配角也。其人怒形于色，而莫可如何，惟思乘隙挫辱，以泄己愤。迨海芙蓉入宫谋刺双阳，双阳病中仓促遇变，用双枕御敌，其人忽以枪直刺，步步进逼，桑氏觉之，遂另换解数，奋迅翻飞，以双枕作梨花舞，使敌之枪不复有施展余地。彼退此进，直逼至台角帘边，其人乞曰：“吾师曷稍让步，以全面颜。”桑始罢手。合班俱相顾失色，而观者尤惊异不已。自是名声大噪，赏金相继不绝。未几，诸同行者皆得厚助以归，桑氏独留，而祸且作矣。盖秦腔中有极细极高之音，俗谓之拉腔，又曰嘎调，或在起句之下，或在曲之正中，唱**梆子者咸习之。其腔有“十三倒”、“麻鞋底”等诸名目，能此者虽多，而工之者特鲜。以其非天然之喉音，不能随意以出也。桑之喉音既妙，尤擅长于此腔。在汉中稍久，其地之顾曲者为之倾倒，趋之若骛。以是遭同班忌妒，阴以毒饵纳饮食中，桑误吞之，其喉遂喑。有某公子者富而侠，其家蓄有异茶一种，凡半途得喑疾者服之无不效。桑被毒时适其所蓄已罄。公子招之来，俾静养于花园，不令登台。并函托南方之友人，专求此茶。既得，使其每日服饮，凡两阅月，居然喉音复旧，惟嘱勿再使拉腔。桑自此终生不作此调矣。桑于愈后，知其地不复可留，乃辞归里，仍往来于兰州，间亦应邀赴陕献艺。每出省日久，好事者故造谣云：“大嘴来矣，演于某处。”则群相结队以往，至则始知误也。

光绪三十年，余自蜀归，犹获见此老于舞台之上，时已六旬，家境衰落，且抱伯道之戚，故演悲惨之剧，无不泪随声下。后一二年，以疾卒于里。桑有犹子二，喉音一如乃叔，求其携带入班，桑峻词拒绝，誓不相授。故自桑下世，广陵散竟成绝响矣。与桑齐名之牛顺，壮年后改演武须生，如《逃国》一剧，骏骨棱蹭，姿势百出，迄今数十年无复能西子效颦者。而其燃弄髭须，手指灵活，尤为独创。惜年未五十，客死兰州。余在兰常与友人谈及天宝法曲，多以桑牛并称云。

梦云氏⑤曰：余之传元官与赵二⑥也，皆系童时闻自先舅丁彤亭及亡兄毓卿之言为多，两公皆顾曲专家，故言之甚详。又证诸父老，亦悉无异。然余未尝一见其人也。惟桑氏，余自七八岁甫能识戏，即常见此老，然已改演须生之后，其花旦青衫，未获一阔眼福。而数折老旦戏，感人至深，故印象深刻。及其老也，某次友人约余去古城寺观剧，当日上演《锦绣图》，牛顺扮鲁肃，蒋某者亦名须生也，扮卧龙，桑则扮乔国老，三人声音洪亮，口齿清晰，举手投足，各成风韵，堪称群英之会也。乡先生解绅，滑稽士也，某岁秦安安伏镇演戏，拟遣人去魏家店迎桑氏，其人以不识面为虑，解适在坐，笑曰：“君但往之见有风度如丁忧新科翰林者，即其人也。”时桑以亲丧旋里，着白衣冠故耳。同治初吾乡风气犹古，桑虽优伶，守制一遵礼法，每出门，素冠孝服，遇人恭谨，从不嬉笑，故解君以丁忧翰林为比。忆老太守公⑦偶论伶界人才之消长曰：“若赵、桑二人之技艺，在全国亦属一流。惜曩时公车北上，往返京师，行色匆匆，未能挈彼辈至平津献艺，为吾甘省戏剧一争光宠，亦憾事也。”

摘录者注释：

① 牛士颍：字芮青、锐青，今通渭县鸡川镇牛坡村人。清末拔贡，曾任甘肃省参议会参议员。《陇上优伶志》，原载《甘肃文化》2004年第二期，署名牛芮青。

② 桑旦：本名桑茂林，今秦安县魏店乡魏南村人，其后人分迁本乡赵家沟与会宁等地。

③  牛顺：今秦安县魏店乡魏南村鱼龙堡人。

④ 牛宝山：今通渭县鸡川镇苟堡村人。清末甘肃著名秦腔艺人。

⑤ 梦云氏：牛士颍有书楼名“梦云楼”，自号梦云氏。

⑥ 元官、赵二：元官亦称三元子，姓李，今通渭县景屏乡人。赵二，今秦安县陇城镇人。二人均为清代咸丰、同治年间甘肃著名秦腔艺人。

⑦ 老太守公：作者对其父牛瑗的代称。牛瑗，字幼樵，光绪十六年（1890）进士。曾任四川绥定知府，官至刑部主事员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