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弃关圣而去

以“海派清口”打响而红得发紫的周立波，与合作三年的“大哥”关栋天拗断关系，成为近日一大新闻。此事早在笔者预料之中，但是对个中由来是非，丝毫不感兴趣。将艺术与娱乐门类混搭，乃当今一哄而上的时髦潮流，艺术人似乎以和娱乐人合伍为荣，偏偏有些媒体文艺记者亦自动跟进，甘愿降格为所谓的“娱记”，忙前跑后屁颠颠地不亦乐乎，为周立波的品牌轰动而造势加码。正当其时的笔者却一直陷入沉思，我们社会难道真是如此躁动急切，受众有那么多的“眼球效应娱乐需求”吗？

记得与周立波首度照面，系1991年秋赴长兴岛前卫农场柑桔艺术节。笔者受农场丁场长之托，策划并带领本市一批著名演员赴会祝贺演出，其中有毕春芳、李炳淑、茅善玉、梁波罗、吴海燕、章晓申、孙徐春、毛猛达、沈荣海、孙美娜、张培等，早晨于美琪戏院集合出发时，队伍里发现多了一人，问他是谁，该人一声不吭，继续自顾上车，态度显得无礼，经孙徐春、毛猛达等解释，方知此人叫周立波，他们的同行朋友，跟去玩的。这个名字司机小田倒很熟悉，对笔者轻声言道，是前不久刑满释放一“小滑稽”。节目单尽管无周的演出任务，然而据主办方事后告知，此人“在住宿处喝酒打牌侃大山很起劲。”他们那时若是知道十八年后周立波会发迹，一定懊悔当时何不另眼相待。

京剧人栋天对周“伯乐”式的厚爱关怀倾注心血，策划包装成果斐然。虽隔行而不隔山，板眼拿捏显得足智多谋，旁人无从说三道四。去年秋到了自推新编戏《关圣》出台，匆促收场反而有点力不从心，故宣布，虎年春节加工重演此剧时，将邀周立波加易中天同台串戏，令人感觉聪明人功成名就之际，往往莽撞了。“关老爷”视周立波、易中天为身后傍之周仓、关平，肯定属眼花缭乱非份之想，果然看过二度《关圣》者，眼睛瞪大却未曾见周、易二人，孰知此周并非那周，真是搞笑者反被搞笑误。

栋天应该明白自己正式身份，为国家已公布、人数有限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京剧传承人”，每年享有一笔来自文化部的传承人专款经费，用于挖掘、保护、传授个人所擅长流派，作为名角衣食父母的戏迷观众有理由发问，不知他在这方面已有多少业绩作为？周仓弃关圣而去，堪称一出新编行为艺术剧，笔者不认为是一件坏事。至少栋天如今可以专心致志地，将个人日常精力集中在传承人的应尽义务上。翻阅程之老师于赠书扉页有题写八字“演戏是假，做人要真”，对照现实实例，反其道而行之者，能够走得多远，答案不言自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