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剧《灰阑记》

我很久以前就说“很想看一场市川剧院的戏”。去年十二月份，我终于在家门口的南岸艺术中心剧院海报上看到了关于市川剧院《李亚仙》的信息，另外还包括三峡川剧团的《鸣凤》，永川川剧团的《风雨女人路》，市京剧团的《金锁记》《折子戏》等等。当天看到了演出信息乐坏了，居然没发现其实只有《风雨女人路》在南岸区艺术中心演，《李亚仙》的演出地点是待定！上课的孩子伤不起，没办法，我就在12月上旬的一个周二，放学后偷偷来到了艺术中心，饥不择食地看川剧《风雨女人路》。在开演前，我留意了下舞台侧两个花篮，左边一个更气派些的上面赫然写着“沈铁梅”三个字。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沈老师的气场。

于是戏剧节无论如何也要看一出川剧院的戏了！从吴熙的微博上了解到，戏剧节将有《灰阑记》《杨闇公》两出戏。最终选择了周六的《灰阑记》。位置和琴剑刚好买在一起，倒数第二排（或者说倒数第一排）正中间。演出头晚，我们在文化宫一起看了话剧之后回到微博、QQ群里约好一起到火车北站接成都的雪婷姐姐，并一起吃饭看戏。早上我就按着约定，早早起来K掉大部分作业，往火车北站赶。

三人碰头后上了老妈的车，往人和方向走。奈何川剧院门口施工，近在咫尺却不能进去，绕了大半天，最终老妈在我姨妈小区附近开了窍想起了路，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粥馆子饱餐一顿后赶往川剧院。川剧院真是漂亮，恢弘协调的建筑虽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其内幽雅的环境着实惊艳了我一把。到达的时候还不到一点半，门当然没开。在门口闪了一些照片，雪婷姐姐看到微博上吴熙叫去化妆间，四个人就一路摸进了化妆间。

演出前的预备全团上下都很认真，因为是评委场，也隐约能感到紧张的节奏。看见了沈铁梅老师，我表面淡定内心起伏。第一眼看到的是背影，不过那声音一听就是她了，又从镜子里看到她短发红框眼镜，手拿iphone。她一进来就给吴熙抠第一场中的一句唱腔。呵呵，想起海报、宣传册子、字幕机上写的“艺术总监/铁梅”中省去的“沈”字，既是一种亲切，又是一种品牌的象征，对我而言更是那种艺术家强大的气场（致使我对铁梅老师一直心怀敬畏，这种敬畏不是对王君安那种“敬”，也不是对黄慧一股脑的“亲”，当然更不可能是对王志萍方亚芬等等角儿们的欣赏夹杂一点点疯狂。我不是铁梅老师的戏迷，却对她有着这样独一无二的印象）——从看戏回来后，我逢同学便说沈铁梅的“气场”二字。她不是今天的主角，却是给我印象最独特的。

不久，我在后台看到了秦丹。在微博上经常看到秦丹等等重庆台主持人和吴熙的对话，看见她我也不诧异。开场铃响，从后台来到剧院大厅，遇见QQ群里的霞飞路戏子。各自照相几张后进去就坐了。这时看见铁梅老师又出现在了前排，老妈居然还问我“那就是沈铁梅哈”。无语啊……刚才在后台和铁梅老师四目相对（其实就是我心里在传情）那么几刹那她居然还不确定！！！洗刷了哈她，戏快开始了。

我不太喜欢服装设计、化妆以及舞美道具，比如那个三朵花，比如那个渐变色衣服，比如那个可以移动的羊皮似的布景……据宣传册说服装化妆设计就是李敏的《唐婉》《江姐》的，那么我也就见怪不怪了。起码这个不至于唐婉那样的天雷。

头几场音响失真，演员的唱不感冒，我很没状态也不怎么入戏，估计是有点冗长拖沓，当然还有服装的缘故。一直是到杜鹃在北山待了三年辛鹏去找她那一场的时候我才发现了亮点。最后一场灰阑扯子重头戏自然是不用说的了，趣味浅显而深刻。

整出戏从外国话剧改编而来的痕迹还很清晰（比如“清泉来洗礼”等等），唱词虽然白了一点，毕竟不失川剧特色，配上唱腔，欣赏性还是很不错的。

另外呢，我不喜欢灯光、干冰的泛滥使用，但是这里应用得很恰当，没必要故作顽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洗礼换衣的时干冰加“带花纹”的白光营造出波光粼粼的环境氛围，给人以空灵纯净的感觉。
演出前在后台化妆间看到好多人在化妆，我就担心上次在南京看《柳毅传书》那种情况——水草、比目鱼、织绡者这些舞台上的审美障碍物竟然还要借别团的演员来演，不断变换的实景也是费心修改——不过这次还是有亮点的：比如逃亡时出现一个扮演影子的角色，洗礼时扮演泉水的白衣女们，一点不冗杂。

然而这出戏我觉得从人的心理活动交代还不够完整。也许是我的私心作祟吧，我总是希望能看到解剖人心、把社会上各种人心理残酷的变化赤裸裸地呈现在舞台上的艺术作品。也许我这个吹毛求疵甚至是有些无稽之谈的观点并不一定要强加在本身就趣味横生的作品上。更也许我应该尝试改变自己的观点，不一定残酷的表现方式才能展现出真实。

我介于伪戏迷与戏迷之间，也不是川剧的观众，对于戏本身没什么好说的。更多能叙述的就是台下的事情了。

戏散了。看见秦丹上台献了花。观众走得差不多了，剧场内还有一个角落围拥着一大堆人，我想是铁梅老师在那儿吧。果然，是铁梅老师那位出家的戏迷来了，她正在向大家介绍。雪婷姐姐说她在后台，我们就往后台去，老妈推搡我跟吴熙照了一张照片。居然又看见了闷墩。老妈怂恿我又跟闷墩照一张，我嗲嗲地喊了一声“闷墩哥哥”，还是在老妈的撺掇下跟他照了。现在想起真是傻，多少次铁梅老师从身边过去都没敢跟她合影。终归是艺术家的气场太强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