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抽鬼动”的白达——浅谈陈焕泽《义胆侠心》中的表演

“鬼抽鬼动”通常形容调皮的具有表演力的孩子。记得儿时看过《西游记》，非常喜欢模仿孙悟空来一个金鸡独立、手执金箍棒手搭凉棚，然后再学着大喊一声“妖怪哪里走”通常大人们都会心地笑骂着：“这孩子，鬼抽鬼动！”

前不久，从家乡带来了广东潮剧二团所拍的碟片《义胆侠心》，在家播放，合家同看。对于陈焕泽在剧中扮演的百达角色，母亲笑着用了她的一句口头禅：鬼抽鬼动！

我认识陈焕泽，现实生活中的他几分憨厚几分文静，但是倒了舞台上，为了剧情和角色的需要，他“鬼抽鬼动”地成了戏里的人物。《义胆侠心》讲述的是卖酒老白达夫妇遗失了认子信物童子图，被贫穷书生舍得，书生为人忠厚，无偿送还。白达夫妇感其恩德，怜其清寒，决心助其上京应试。在苦于无计帮他时，无奈之中，想到假装土地伯，从相府盗来金魁星，赠与穷书生。谁知他在典当金魁星时被相府家丁当成盗贼，缉拿入狱。白达夫妇为了救书生出狱，二老用尽巧计，义胆侠心，终使书生脱了牢笼。

陈焕泽在该剧中扮演卖酒老白达，应工丑角，戏份厚重，有着出色的表演。想那卖酒老原是江湖盗贼，洗手之后卖酒为生，老妻卖花，日子清寒，倒也惬意。于是以出场，卖酒老步履轻松，满脸笑颜叫卖着出场，谁知老妻报知认子信物丢失，他立时慌张失措，偕同老妻四处寻找。你看他，底首弯腰，一条白色汗巾在手中甩得如小风车般旋转，充分表现了内心的慌乱。寻找之际，刚好碰到书生送图归还，他欣喜若狂，连声道谢，如释重负，手抚胸口，仿佛真的放下了心头的石块。为警告粗心的老妻，他拎着老妻的耳朵：“老啊，你可要捏耳记得啊！”失物复得，他心中大快，言行举止带着几分的俏皮，非常生活化。为报秀才还图的恩惠，夫妻决心资助他上京应试，奈何自家同样清贫。百般思虑之下，老妻劝老夫重走梁上君子之路，到相府偷盗宝物。白达不肯，说：“当年是你劝我改邪归正，今日改口，叫我来走老路！”双手各执汗巾一头横在面前，纵身一跳，从白汗巾上跳过，仿佛跳回昔日的时光，贼相立现。剧本上的文字经过陈焕泽这么生动的演绎，人物形象立时活现起来。

二老终于从相府偷出金魁星，后面追兵紧，夫妇俩慌不择路，穿街过巷，摸黑而逃，平坦的舞台在两人的演绎下竟然险镜层出。追兵紧，白达妙计生，一件黑袍，几缕白须，伛偻着腰，一个老态龙钟，病态恹恹的老头顿时出现在观众面前。瞒过追兵，他又一手拂尘一手拐杖，装成土地伯，浑身仙气，来给那穷书生送宝了。

综观全剧，陈焕泽一共扮演了：“老实憨厚的卖酒汉、贼头鼠脑的梁上君子、病态恹恹的老头、慈眉善眼的土地伯、老态龙钟的告状老人。”几个角色其实都是白达替身，都是剧情发展的需要，通过对这几个角色人物性格的准确把握和刻画，综合起来演绎一个义胆侠心、古道热肠的老头子。由于人物性格各异，倒给陈焕泽一个广阔的演绎空间。由于演绎的人物形象瞬刻多变，内心情感跌宕起伏，陈焕泽时而轻松，时而着急，时而慌张，时而镇定，时而病态恹恹，时而慈眉善眼，惟妙惟肖，难怪观看者叹其“鬼抽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