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市淮剧团的老团长荣光辉,我见到他时,他正在剧团的排练厅和青年演员一起排练《韩信》。他演刘邦。从小跟着父亲在剧团摸爬滚打长大的他可以说一辈子都生活在剧团,活跃于舞台。提到荣光辉的名字,淮剧界和省内的戏剧工作者都知道,那是西路淮剧的代表人物,能文能武。而荣光辉更为人们所称道的是他高尚的人品。
我在扬州扬剧团就听说了一些荣光辉的光辉事迹。来到淮安,好多人为我讲述了更多的故事。对我来说就像是参加了一次党员学习。
1994年,荣光辉受命于危难之时,被民主推选为团长。那时团里负债28万。他被任命的第二天,就有讨债的人上门。那是荣光辉最为焦虑的一段时光,如何让剧团扭亏为盈,剧团的出路在哪里呢?一天,他突然看到了一篇报道孔繁森事迹的报告文学,他立刻认识到这是一个戏剧创作的好题材。但通过层层报批拿到经费再创作排练的话,时间一定很长,那样的话可能就错过了最佳的演出市场时机。他果断地召集起团里人员,号召大家集资排戏。普通员工500,中层一千,而他自己向女儿借了三万元!短短的35天就完成了从写剧本到演出的过程。由于抓住了当时社会宣传的热门题材,演出市场格外火爆。从1995年7月到12月,不到半年的时间,演出场次达到300多场。孔繁森的扮演者只有荣光辉一人,平均一天要演出三场,最多的时候演过五场!荣光辉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团长或主演而多拿一分钱的补助,和普通演员一样。就这样,短短的半年时间,剧团靠《孔繁森》一剧高密度的演出场次还清了所有的外债。
之后,荣光辉又操心起了职工们的住房问题。那时,团里职工的住房条件很艰苦,有的一家三代五口就挤在一间不足18平米的小房,一下雨锅碗瓢盆就漂在了房间里。荣光辉通过和银行联合,剧团出地皮,银行出部分款项的方式为职工们盖起了新房。盖房前跑批文等工作都是荣光辉负责,但批文下来后荣光辉便不再参与。他全权交给一个副团长负责,并通过市里公开招标选定的工程队,还专门请了一位专业的质量监理。为避免日后分房时的矛盾,荣光辉要求所有房子同样户型同样面积,每套都是81.5平方,而他按照规定是可以享受110-120平的。房子盖好,开发商又和他套近乎说三个团长的装修由开发商负责。荣光辉婉言谢绝了,他说:“你只要保证我大楼的质量就好。”大楼盖好,经专家检测可以抵御八级地震。
职工们的住房待遇解决了,工作的热情就更高涨了。剧团先后创作排练了《充军行》、《周恩来》、《吴承恩》等大戏,其中《吴承恩》荣获省舞台精品工程,这对于名不见经传的淮安市淮剧团来说是个不小的突破,整个苏中和苏北地区,他们是第二个获此殊荣的剧团。
目前,剧团在排练淮安名人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韩信》。之前,剧团曾排演过《斩韩信》一剧,那时荣光辉出演主角韩信。但这次为培养青年演员,他主动让贤,自己配演刘邦一角。荣光辉一直对青年、对人才爱护有加。他会积极支持青年人才参加省里和全国的培训、进修,为他们保留公职和基本工资。他还会考虑到剧团的待遇不足以留住人才,主动和文化局联系把人才安置到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把人才留在淮安。对于实在留不住的人才,荣光辉也非常理解并全力支持。在荣光辉的理解和支持下,从淮安市淮剧团走出了一位著名的编剧——罗怀臻。
去年,荣光辉退休时给剧团留下了七八十万的盈余。而他自己没有一分钱存款。他总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只希望自己一辈子留下一个好名声,给子女留下一个好名声。我一直觉得老天爷对人是公平的。荣光辉的女儿嫁得特别幸福。
我离开剧团的时候,我对现任团长陈团说:“我不知道我在这个世俗的社会还能坚持多久的清高。但认识了荣团后,我想我会坚持的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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