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袭唐装,一贯委婉的微笑。10日,白先勇从后台缓缓走上苏州昆剧院新院的舞台时,台下观众即刻报以热烈的掌声。他温和地向观众问好,并深深地鞠躬,感谢因为昆曲、因为《牡丹亭》而来的观众。
白先勇现场与观众分享了他和《牡丹亭》走过的路程,细数这些年来的悲欢离合。白先勇直言,自己与昆曲《牡丹亭》的结缘是命中注定,一直持续到今天。
“我和昆曲的缘由,源远流长,很早很早。”白先勇说自己10岁左右,在上海,看到了战后梅兰芳和俞振飞演的昆曲。那晚他们恰好演得是《牡丹亭》中《游园惊梦》一折。“《牡丹亭》,就这样,冥冥之中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我想,之所以现在变成昆曲义工,可能是上天的安排。”
2000年,白先勇生了一场病,突发性心脏病。紧急开刀,做了手术,活了下来。他感慨,上天要他再活下来,可能是要他再做一些事情。他最关注、最忧心的就是昆曲,自己是不是可以替昆曲做一些事情。因为这些机缘巧合,才有了后来的青春版《牡丹亭》。
“每个时代的表演艺术之所以能够引起那个时代观众的共鸣,一定是它合乎当时的审美观。”白先勇认为,昆曲有一套表演呈现方式,不好随便改动。汤显祖的词句不好去改。那就只有在现代舞台呈现上下功夫。“我们有个原则,就是尊重古典但不因循古典。利用现代但不滥用现代。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灯光、舞台等等,都是一点点地在修。”
让白先勇颇感欣慰的是,张继青老师和汪世瑜老师的加入。“我看过张继青老师怎么磨沈丰英的,一个水袖动作30多次,不行,再来,不美,再来。磨得沈丰英两眼含泪。俞玖林给汪世瑜老师操练得要跪了,戏服血迹斑斑。他留作纪念了,膝盖都出血了。我们这戏真的是血、泪、汗,磨了一年才磨出来。”
2003年开始,《牡丹亭》制作团队和苏昆“小兰花”磨了一年,从早到晚,朝九晚五。白先勇也陪着他们磨。看着这些“小兰花”的进步,让白先勇对昆曲增加了十二分的敬意。
2004年,青春版《牡丹亭》在台北首演大获成功。时隔十年,再回忆首演的盛况,白先勇用“美不胜收”来表达《牡丹亭》的美。
忆2009年,《牡丹亭》第三次进北京大学。“那个晚上零下九摄氏度,冷得不得了。演完学生不肯走,几百个人把我围住,也不放我走。我发现学生脸上都是发光的。他们非常急切地告诉我,白老师,谢谢你,把这么美的东西带给我们。”
“我要听的就是这句话。这也是我们排练青春版《牡丹亭》的初衷。我希望,年轻人,一生中至少有一次,真正接触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的美,重新认识它,从此以后亲切我们自己的文化。这也是我们文化的根”。
“美国、英国、希腊我们都去表演过了,去过了三十多所世界一流的大学。”谈起这些年青春版《牡丹亭》的历程,白先勇很是感慨。
青春版《牡丹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故事,就是除了在国内演出,还远赴重洋,获得国外观众的认可。不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伦敦,在希腊,在莎士比亚的故乡,每一场演出都受到外国观众的追捧。
“美的艺术具有普世的价值。美的东西应该全世界分享。”白先勇透露,青春版《牡丹亭》自2004年台北首演以来,十年间已上演200多场,演出足迹遍及大陆近30个城市及港、澳、台三地,献演美国、英国、新加坡等十几个国家舞台。
今天,现场还播放了青春版《牡丹亭》在全球各地巡演的盛况图片和短片,白先勇一张张地与观众分享每张剧照背后的故事,如数家珍。整个演讲过程中,77岁高龄的白先勇都是站着讲述《牡丹亭》,未喝一口水。他谦逊地说,“坐下来就不会说话了”。或许讲到昆曲、讲到《牡丹亭》,白先勇先生就会心生敬畏吧。
©版权说明:本文由用户发布,汉程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若内容存在侵权或错误,请进行举报或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