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一小一个高”,是对古典芭蕾舞者从头到脚,整个身体条件的苛刻要求——“三长”指的是长胳膊、长腿儿、长脖子,“一小”指的是“小脑袋”,大脑袋跳芭蕾那可有的看啦,观众都盯着那大脑袋看了。这首先是为整个身体取得平衡提出的要求,然后,才有美可言,否则,在这种修长,甚至纤细,重心很高的肢体之上,是一个大大的脑袋,其稳定性必然较差,视觉效果则只能是不安全,甚至有滑稽感了,而芭蕾的贵族风范则会不翼而飞;“一个高”指的是“高脚背儿”,即俗称的“脚弓”需要高高地向前鼓出;这项“条件”的明确提出,也是因为在高位半脚尖和全脚尖的频繁起落上,身体需要迅速地找到平衡,然后才有芭蕾的雍容华贵可言。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为了确保芭蕾女明星在脚尖鞋前的那块方寸之地上随心所舞,游刃有余,芭蕾艺术对她脚尖鞋里的脚趾这种纯属隐私部位的长度,也不得不提出了苛求——最理想的,但纯属稀有的脚趾条件,应该是大拇趾、二拇趾和中趾一边儿长,这样,才能平均地分担整个身体的巨大重量,使得她在脚尖上作舞的难忍之痛能够减低到最大的限度;最糟糕的脚趾条件是二拇趾一枝独秀,因为单靠它孤军作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支撑起洋洋大观的整个身体重量的;比较常见的脚趾条件是大拇趾、二拇趾一边儿长,这种脚趾条件的女孩子通过长期艰苦的训练,或许有可能进入自如的状态。
“20公分顶重要”,说的是芭蕾舞者的下肢,即腿部,必须比上身,即躯干,长出20公分来;腿部的长度应从裸足的后跟开始,一直量到臀线为止;而躯干的长度则应从尾椎开始,一直量到颈椎自上而下的第三节处;要求腿部长出20公分,是因为芭蕾的重心移动全要靠腿部来完成,因此,观众的视点自然会集中在腿部;再者,芭蕾的贵族气派需要通过腿部的挺拔来显现;此外,就“距离即美”的古典美学而言,楼下的观众采用的是仰视角度,如果腿部不够修长,容易产生大腿如林的肉欲,破坏古典芭蕾清心寡欲的理想;楼上的观众采用的是俯视角度,如果腿部不够修长,则容易产生侏儒成群的丑陋,毁掉古典芭蕾轻盈飘逸的美感。
“开、绷、直、立爹妈给”,说的是芭蕾舞者必须先天具备的四项条件,大多是父母遗传给他们的棗“开”是指舞者的踝、膝、胯、胸、肩,必须五位一体地向两侧打开,否则,便缺乏足够的贵族气派,而运动起来,也无法达到高度的灵活;四项条件中,“开”字得当先,它是其它三项条件的身体基础和气质前提;“绷”是指舞者的每个脚部动作,无论大小,凡是该绷起脚背儿来时,都得把它绷起来,绷出来,这是检验全体舞者,从群舞到主演,脚下干净利索的试金石;“直”是指舞者的腿脚在完成充分的伸展时,必须把膝盖骨绝对地收藏进整个腿脚的线条中去,以确保整个腿脚的线条一气呵成、畅若流水;“立”是指舞者的身体无论坐,还是立,躯干都必须同地面呈垂直状态,类似于中国古人所崇尚的那种“坐如钟、站如松”的君子风度。
以上这三句口诀为我们描画的芭蕾舞者,可谓具备了理想的“先天的条件”,而接下来的这第四句口诀棗“轻、高、快、稳师傅教”,则是要告诉我们,芭蕾舞者在老师的精心调教下,经过长期、科学和艰苦的训练之后,完成各种高难技术动作时,都需要形成哪些“后天的能力”?
这个四字的要领中,“轻”字须当先,因为在19世纪的芭蕾舞剧中,标题人物大多都是仙女、精灵、孤魂、野鬼,这些人为的造物往往都是来无踪、去无影,没有重量的,轻盈飘逸成了她们的共同特点,因此,舞者的动作只能以“轻”为美,而不能只为了跳得高,而牺牲了“轻”,结果把“落地无声”变成了“落地有坑”,破坏了典型人物的彼岸之美;正因为如此,芭蕾舞者,尤其是女舞者们,最忌讳的莫过于体重的增加,他们在饮食上,是最为谨小慎微的一族;“高”与“轻”是因果关系,没有“轻”,便没有“高”,而没有“高”,便没有芭蕾舞者和芭蕾舞两者超凡脱俗的境界之美;“快”是指舞者的动作频率要快,速度越快,难度则越大,快速的动作主要包括旋转和腿脚的击打——俄罗斯20世纪的芭蕾史上,有两位巨星的旋转速度达到了“迅雷不及掩耳”的境界,他们分别是娜塔丽娅·杜金斯卡娅和弗拉基米尔·瓦西里耶夫;《吉尼斯世界记录》上的芭蕾项目,也大多与这个“快”字直接相关:俄罗斯人达马肖夫一次跃入空中,然后落到地面的过程中,两脚可以完成八次相互击打的动作!其速度之快可想而知,但支撑他去完成如此多击打动作的爆发力之高,也可谓登峰造极;“稳”在四字要领中,始终扮演着压大轴的角色,无论前面跳得多“高”、落地多“轻”、转得多“快”,如果最后一个瞬间如果没收住,把“稳”给字丢了,一切则会前功尽弃,使得整个舞蹈的美毁于一旦!
记住上面的四句口诀,以前看不懂的芭蕾的现在也能一句接一句地评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