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慕芸,人们可能还不很熟悉,她是近年才较多亮相于舞台上的女小生。慕芸的台风大方持重,而在交谈中,我发觉她也善于控制自己,甚至把自己藏起来。所以,当听到她那样热烈地叙述儿时的潮剧梦时,让我有点意外。
慕芸是潮州东凤人,这个70年代末期出生的女孩有很多机会可以看到戏,农村的谢神戏多,而且她还有一个老舅父在民营剧团。这个不爱多话的小姑娘一到看戏的时候,眼睛总是特别亮,她总是要守到戏歇了,她还在戏棚脚,看演员卸妆,他们的生活让她好奇。她很自然地就想到要去做戏,家里并不支持。那种越安静越不声响的人越不可小觑,他一旦说出了愿望,他就难以动摇。妈妈拿女儿没办法,依着她合伙骗着父亲说,女儿上庵埠是学缝纫去了,其实慕芸一天工厂也没去,她来庵埠的头一天,就在庵埠剧团了。那年她17岁。
到了剧团的慕芸心满意足,她非常努力地练功,天不亮就起来,一段曲每天反复唱,主动请扬琴师父给她伴奏。信不信,她进团几天后就出台了,五六个月就担任主角了。
慕芸的天地并不开阔,一直在县剧团这样做下去,于她并没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后来认识了俞世明老师。俞世明是个很传奇的人物,他出身豪门,昔年赴上海复旦大学求学,却迷恋上了京剧,并先后师承当时上海多位著名京剧演员,他不继承家业,却投身于戏曲事业,先后在潮剧团、汉剧团工作,既当导演,又当演员,是著名戏曲教育家。某次看了慕芸在《徐策救孤》中的表演,俞老师说,这个阿妹是种子。有了这句话,慕芸大胆提出拜师。1997年,正式拜师之后,慕芸不需演出的时候就到老师家里,演出淡季时,她曾在老师家住了一个月,老师家里只有一房一厅,老师自己在阳台搭个简易的睡觉的地方,卧室让慕芸和太太睡。慕芸犹记得,晚上饭后,她和老师、师娘一道去散散步,到老师的女儿家去串串门。这样的生活持续到1999年夏天,老师去世。让慕芸至今遗憾的是,那时她在惠来演出,来不及送老师出山,老师门下弟子众多,很多都去了。
慕芸在表演的时候,总会想起老师的教导。延续老师的艺术,是对老师最好的怀念。
岁月老去,转眼又几年,慕芸在庵埠剧团近10年间,很多市县剧团都来挖她,也许她念旧,也许她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没想到要挪地儿。等她想动的时候,却动了不彻底——她不干这行了。其间有2年。
广东潮剧院二团向她伸来橄榄枝,约她见面。会面后说等候回音,未及走出大门,就接到电话,告知次日来上班。慕芸是个慢热的人,她也不是个盲目乐观的人,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了。刚来的时候,不好过。虽然她是个“老”演员了,在这个团体中,她却是个新人;因为不乐观,对困难便有相对充分的估算,抹去以前当主角当领导的痕迹,从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做起,不刻意去靠近,也不排斥好意,2006年到二团,年近三十的慕芸有这样的成熟去消化这些磨折。
二团缺女小生,慕芸不缺戏做。2007年排《吴越春秋》,慕芸出演主角范蠡,这时,她已在这个团体里磨合了近两年,和团里的人彼此都比较了解,她的状态不错。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来,她是个很稳的人。
潮剧院汇聚了这个剧种最好的资源,对于慕芸而言,她还需要有针对性的雕琢。愿有心人得遂心愿,我们更想看到年轻人在岁月的消磨里,他们对艺术的爱不是消减,而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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