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接受我的采访,并且坦诚打开心扉,字字句句真情流露。率真、朴实、坦诚的魏爽,令我感动。这不仅仅因为对我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有机会对所有的老师和帮助过她的人表达感谢与感恩。娓娓道来中,我笔下的魏爽,在努力与进步中一路走来!
----题记
魏爽,原名魏立珍,北京市河北梆子剧团优秀青年演员,工闺门旦、刀马旦,现为国家三级演员。她14岁接触戏曲,16岁考入省河北梆子剧院所属河北梆子培训基地。在校期间曾师从于刘素芹、王湘云、韩建华老师,后有幸得到梅花奖获得者彭艳琴、李二娥老师之亲传。既能主演大型武剧《大刀王怀女》,还能主演繁重的唱工戏《杜十娘》。
魏爽扮相俊美,嗓音甜润,基础功底扎实,文武并重,其代表剧目有:《藏舟》、《投县》饰胡凤莲、《陈三两>饰陈三两、《宝莲灯>饰三圣母。2003年考入由北京市文化局、北京艺术职业学院、北京河北梆子剧团联合举办的“尖子人才后备班”,2010年因主演《李慧娘》获得中国戏曲红梅荟萃汇演“红梅金奖”。
目前她经常主演的剧目:《李慧娘》饰李慧娘,《杜十娘》饰杜十娘《辛安驿》饰赵雁容,《包公卖铡》饰春妹,《王宝钏》饰代战公主,《南北合>饰蔡秀英,《秦英征西》饰詹翠萍。日前在纪念北京建都860周年新排演的大型河北梆子历史剧《定都》中饰演徐妃。
一、魏爽的戏曲之路
采访北京团优秀青年演员魏爽(魏立珍),源于我拍摄的一组由她主演的剧目《李慧娘》照片,当她收到这组照片时非常喜欢,藉此,话匣子打开,她接受了我的专访,聊起了她的戏曲人生之路。
魏爽出生在素有“河北梆子戏窝儿”之称的保定满城县一个普通农村家庭,对于戏曲这个行业,家里从没人接触过,但她儿时随妈妈下地干活的时候,听到妈妈小声儿哼唱河北梆子,一来二去,就这样耳濡目染,也就学会了几句,周围村庄演戏,她第一次随父母去看,可是这一回就被舞台上靓丽的服装、俊美俏丽的人物及剧情所深深地吸引和迷恋,回到家用毛巾当水袖舞弄一番,惹的全家人开怀大笑,但当一名演员的梦想就此扎根在她幼小的心灵里。 (照片作者拍摄)
在十四岁那年,邻村庙会唱大戏,而戏台恰恰就在她们中学旁边,她几乎每天逃课去看戏,几天后,当得知剧团要离开到别处演出时,她就大着胆子跟一同学去后台找到团长,毛遂自荐要跟剧团走,团长上下打量着魏爽,见她学戏的决心挺大,是个唱戏的苗子,就让魏爽回家和父母商量。
魏爽是这么描述当时的自己的:
我学戏家里不同意,因为我是长女,下面一弟一妹,按老家那边风俗,身为长女,家里让你读到初中就不错了。初中毕业然后找个工作,到了结婚年龄就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收回来彩礼钱给弟弟娶媳妇,供妹妹上学。可我生性脾气倔犟,不甘心面朝黄土背朝天庸庸碌碌一辈子。记得暑假期间随妈妈下地干活,火一样的日头炙烤着,她汗如雨下,着实地让我心疼,理解了父母拉扯我们的艰辛,于是,我就发誓,只有自己走出贫穷,改变家庭现状,努力过上好日子才能回报父母,尽孝心”。
于是先斩后奏,结果全家人都不同意,原因是岁数小,学戏又是个很苦的事情,一个人跟着剧团四处飘荡不放心。为此魏爽还挨了爷爷一顿“毒打”,即使面对重重阻挠,也没有改变她跟随剧团一起走的决心。最后魏爽使出了绝招,以头撞墙来相逼,家里人在万般无奈之下终于答应。
魏爽进了保定团之后成为一名学员,她就像一张尚待着墨的白纸,等待着被描绘成绚丽多彩的画面,实际上剧团演出服务主要是在农村,演出场地与练功条件十分艰苦,每天早起,团里年长的师姐带领学员到田间地头喊嗓子、压腿、踢腿、跑圆场、做形体训练。
魏爽说:作为一个合格的戏曲演员,对基本功要求是非常严格的,“那时,我骨骼发育基本成熟,所以练起来特别吃力,练功经常会受伤,淤青一片一片的,逐渐体会到在亮丽舞台后面学戏是如此的艰辛枯燥,收工走路时腿都一瘸一拐的,但依然会咬着牙坚持下来,因为对于自己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选的路,必须前行!偶尔晚上也会抑制不住想家躲在被窝偷偷哭,清晨早起,照样会精神百倍地出现在练功场上。
(魏爽用她的执著,或许是农民骨子里所特有的一股倔强劲儿顽强坚持了下来,积攒着所挣不多的学员工资,贴补着家用,也正是这份坚持,使得在后来北京河北梆子的舞台上多了一位文武双全的戏曲演员。)
说起魏爽第一次登台,她演的是一个“龙套”,妆是自己学化的,现在她形容那时的自己说:“跟小鬼儿一样,紧张地在台上连气儿都不敢出,大脑空白,台下仿佛一个人都看不见”。
(是啊!这也正是每个演员所必须经历的过程,这其中有新奇、兴奋、渴望能向其他演员一样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去尽情展示自己。)
二、生命驿站中 不可或缺的贵人一路相扶
在剧团两年左右的时间,魏爽进步很快,团里热心的好友,体新大姐看她完全具备演员的素质条件,且有很好的发展前途,便鼓励魏爽去《河北省河北梆子剧院在新乐县设立的河北梆子培训基地》深造,进行系统完善的学习。魏爽采纳了意见,在考学的过程中竟然非常顺利,有幸成为基地第一批学生,但等待她的却是无法一时难以筹集到的学费。以至于和家里出现了分歧……
当时入学学费一年就是三千多,母亲听后就着急了,想想也是,家里除了地里的收成,几乎没有其它的资金来源,哪有那么多钱,再说还有弟弟妹妹上学等着开销,没有学费自然就无法如期去学校报道,魏爽入学报到的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
开学好几天了,校主任没有见到魏爽来报道,就和几位老师到她家了解情况。得知魏爽的家庭贫困后,几位老师最后商定魏爽的学费可以缓交,先到校上课,学费的事以后慢慢想办法。
(由此可见,学校老师对于人才的重视,不忍失去一颗戏曲好苗子,这是很难得的,十六岁的魏爽终于可以在基地诺大的排练厅镜子面前尽情地挥洒着汗水,比任何一个学员都刻苦,她知道这一切来之是多么不易,所以更加珍惜这样难得的机会。)
第一个暑假,魏爽没有回家,而是和同学去工厂打零工。两个月挣了600元补交了一部分学费。第二年,有同学不知哪来的消息,知道她没交学费,就有一大部分都不交了,说魏爽什么时候交我们才交,主任没办法找到魏爽谈话,看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她也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到了田老师!没错,就是大名鼎鼎的田春鸟老师。
说起魏爽的人生转折点,在这里要重点介绍一下她的伯乐:田春鸟老师,大家都知道,田春鸟是著名河北梆子表演艺术家。国家级河北梆子“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或许你会觉得有些诧异,田老师是唱小生的,魏爽是闺门旦,怎么能够联系到一起?田春鸟爱人刘素芹是魏爽的授课老师,非常喜欢这个聪颖追求上进的孩子,她就把魏爽的事情和爱人说了。魏爽的暑期工作就是田老师介绍去的,厂长王同社和田老师是挚交,非常喜欢听梆子,田老师这回亲自出面带魏爽找到他,把来意说了一遍,王厂长二话没说从抽屉里给她拿出两年的学费。田老师当时也没有想到好友如此爽快,说啥要给魏爽写欠条做担保人,厂长一拦对田老师说:“您看好的苗子错不了,权当这孩子是我们厂的一个希望工程,以后有困难尽管找我!"
(魏爽与田春鸟老师和王厂长夫妇)
魏爽被深深感动,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正因为有这种经历做人生的铺垫,更坚定了自己努力学习的决心,她也用最真诚最质朴的方式跪谢了王厂长,拿着学费直奔学校办公室。
学校每六日都集合学生去办公室看电视,魏爽当着所有同学面把学费放桌上。“主任,我交学费!”于是,几个未交学费的学生见状都跑回宿舍拿钱去了……
厂长为魏爽付完学费,每个月还要给她400的生活费,而却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每月每人200元,他说:“男儿要穷养,魏爽这孩子努力刻苦,也知道感恩,在工厂里干活有眼力劲儿也特别卖力,我相信她会有出息的”!
这简单的话语中勾勒出魏爽诚实好学的人品,以至于在后来魏爽上尖子班,两年要交24000的学费,王厂长和爱人得知后也是主动为魏爽垫付的。
(如果没有这些爱戏、惜才的社会好心人士的鼎力支持,就不会有魏爽的今天。如此好的展示平台,她现在的成功是与田春鸟夫妇和王厂长夫妇分不开的。在魏爽考到北京之后,生活趋于稳定,有了一个属于自己温暖的家,就想着每年接王厂长夫妇来北京住上几天,如家人、似女儿,实际上这十几年就是这么一种关系过来的,魏爽用行动,用她的心,默默地感恩着曾经的那份深情厚谊!)
三、田春鸟“押”着魏爽到北京考试
在基地这三年的学习期间里,她先后受教于刘素芹、王湘云、韩建华等老师,所学的剧目有《藏舟》、《投县》饰胡凤莲,《陈三两》饰陈三两,《宝莲灯》饰三圣母等角色。在基地的时候由于她头脑聪颖、进步快且做事认真,领导委任她为学生会主席,从此魏爽在踏入通往戏曲的殿堂中用她的勤奋打开了一扇门。(王湘云老师为魏爽做演出前的准备“包头)
(蝴蝶杯-投县一折 魏爽饰演胡凤莲)
魏爽基地毕业后先被分到邢台河北梆子剧团实习。两个月后的一天,田老师夫妇得知北京河北梆子剧团正在招收演员,马上给魏爽打电话鼓励她积极报考。她听后有些抵触,原因刚刚习惯这儿的一切,所以总是找理由推脱,她清楚记的刘老师在电话里跟自己都急了,说这次机会非常难得。不由魏爽辩解,就命令老伴田春鸟把魏爽接到家里住,晚上准备好师徒路上吃的喝的,千嘱咐万叮咛、生怕路上有啥闪失,并由田老师“押”着魏爽来北京市河北梆子团考试,这一年她21岁。
编者语:北京市河北梆子剧团,是名家汇聚的艺术中心,更是每位演员实力展现且心所向往的地方,对于魏爽来说,将会面对巨大的心理压力与挑战,就在她此次忐忑行程中,田春鸟夫妇已经为魏爽铺就了百分之八十的道路,就等她正常发挥了,这也正是艺术家爱才心切的表现,由此可见,每个演员在迈向成功的道路上,总会有一位或者多位伯乐在关键时拉一把。
(与北戏《梁红玉》指导老师 林燕)
(与李二娥、杨子彬、殷新泉老师、张福延老师、王厂长夫妇在天桥茶楼演出后台)
四、彭老师精心施教,凭《李慧娘》获得红梅金奖
顺利进入北京团之后,魏爽有幸先后跟彭艳琴老师和李二娥老师学戏,文武并重,2003年她考入由北京市文化局、北京艺术职业学院、北京河北梆子剧团联合举办的“尖子人才后备班”,对她进行重点培养。2010年毕业汇报演出时,被中国戏剧家协会第四届“中国戏曲红梅荟萃”审核委员会授予 “中国戏曲红梅金花”称号。
北京团梅花奖演员李二娥、彭艳琴老师分别为她量身打造了自己的精品保留剧目《大刀王怀女-破敌》,《李慧娘》、《杜十娘》、《擂鼓战金山》(“北戏”林燕老师指导)等剧目。
那段时间魏爽就像刚刚吐露芬芳的幼苗一样尽情吸收着阳光雨露的浸润,在她脑海里除了练功就是琢磨角色的唱腔,她说:“现在想来最难忘的就是那段时光和浓浓化不开的师生情”。
李慧娘这个角色的塑造,需要演员文武兼备,剧中有蹉步、平转卧鱼儿、跪蹉、跪转、等等很多技巧。练蹉步那会儿,一通动作不断反复下来,毫不夸张地说,头发用手一撸都是小水柱儿,她这样形容《李慧娘》这出戏的感触:“剧中唱腔是彭老师逐字逐句掰开揉碎了帮我分析人物到唱腔气息的运用,甚至就我的一句唱腔唱不好失过眠,琢磨怎么唱才能让我更容易驾驭,老师为此付出的心血与精力也是最细腻最长的。行话说,“对于这出戏的理解、认识、包括基本功砸的都比较瓷实。
魏爽说:“我知道自己最大的弱项是演唱方面,有时候自己在家也小刻苦一下,没事的时候就吊吊嗓子,家住在前门大街老鲜鱼口里的我,面对这片儿全是平房,别说唱了,在院里聊天街上听的都真真儿的,本身自己就脸皮儿薄,怕别人听,所以就钻进家里大衣柜里练唱,每次唱完都出一身汗,因为衣柜里太憋屈”,她笑道。
还有一件小糗事,在北京戏校时我心理素质极差,演出时面对的都是专业老师和同学,为了给自已壮胆,我曾经在放练功服的柜子里放一瓶二锅头,每次响排的时候我都会闭着眼捏着鼻子喝两盖儿,为的就是趁酒劲作祟在场上不怵头。到现在我明白了,喝酒解决不了心理素质的问题,更多的是舞台实践与时间的积累了,魏爽笑着说:现在的我、临上场前已经不哆嗦啦!
魏爽排练《大刀王怀女》的时候更是吃了不少苦,这也源于她久闻李二娥老师的大名,她说:"在排练厅第一眼看到李二娥老师练“出手儿”,就对她的艺术痴迷并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当时就虎了吧唧的跟李老师说想学,老师看我笃定的眼神儿,欣然同意,这让我喜出望外。可自己武功基础相对这出戏来说非常薄弱,难度系数可想而知。大家都知道这出戏是文武并重的戏,要想很好地完成,首先体力就是第一关。常言说隔行如隔山,来北京之前自己从未穿过“大靠”进行系统的训练,而李二娥老师的剧目技巧性、观赏性都非常强,能够拿下这出戏的演员并不多。
那段日子,六十多岁的二娥老师和爱人杨子彬每天陪我泡在练功厅,不厌其烦,又怕我吃不好体力跟不上,所以每天还带好吃的。每逢周末其他演员休息,我就自己钻进排练厅里继续练,实际上在内心中给我坚强力量的是一直资助自己的王厂长夫妇,下定决心用成绩来回报他们。现在想想,非常怀念那段充实而又难忘的时光!天天大量超负荷的体力付出,虽累犹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拼了,我要出成绩!
魏爽在戏曲舞台上尽情绽放着自己,为了艺术她也一再推迟结婚的年龄,三十岁她才与相处六年的恋人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爱人虽不是戏曲专业,但是非常能够理解并支持她,每每有她的演出,都会出现在观众席里为她拍照、录像。舞台上飒爽英姿的《大刀王怀女》、《擂鼓战金山》身披戎装的元帅梁红玉,在舞台下如小鸟依人般被爱人呵护着。
(这一望、便许定了终生)
同年,他们拥有了一位美丽可爱的女儿“天天”。魏爽在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真正停顿一段时间来陪伴家人,享受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与幸福。
五、救场如救火
女儿刚满三个月的一天上午,她接到团里演出队长打来的紧急电话,团里提前安排的剧目《王宝钏》中饰演代战公主中主要演员因突发急性肺炎无法演出,希望魏爽能够救场。当时她有些犹豫,因为孩子太小一直用母乳喂养,从未离开过身,爱人和婆婆在此刻却不断鼓励魏爽说:救场如救火,家里和孩子都不要担心,还有我们呢,踏踏实实去吧!
下午两点半,魏爽赶到剧场,化妆完毕,便给家里打电话询问孩子的情况,婆婆谎称说还好。等自己演出后卸完妆,爱人已早早将车停在剧院门口等候。回家的路上她才知道实情: “女儿奶粉一口都不吃,饿的直哭,没办法就让咱妈抱着丫头到也在哺乳期的邻居家,可女儿偏偏认人说啥也不吃,最后想办法把灯关了她才肯……”
开车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当看着熟睡中的女儿,简直无法控制自己使劲亲了亲她粉嫩的脸蛋儿,这种短暂的分开,女儿所表现出对自己的依恋让自己更多了一份最深切地感受,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跟家人付出是息息相关的。
(现在小天天受妈妈的熏陶,也将会是一颗戏曲好苗子)
2010年10月,魏爽参加在山东由中国戏剧家协会举办的第四届“中国戏曲红梅荟萃”节演出,参演剧目是《李慧娘-鬼怨》一折。剧团张树群老师带队,随同化妆师杨静,由于此时魏爽的女儿刚满八个月,所以这次参赛便带了婆婆同行帮忙照顾女儿。舞台上魏爽通过对角色的精彩诠释和扎实的艺术功底获得了“中国戏曲红梅金花”称号。
六、事业也有彷徨期,三年里我无所适从
魏爽跟彭老师学习已经十多年了,《李慧娘》是跟彭老师学的第一出戏,也是师徒的结缘戏,魏爽说。我与她的关系是多重的,是师生、是朋友、实际上更像是母女,她教我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有一大段的时间我却辜负了她,没有珍惜在别人眼里是多么难得的学习机会……
有一年,团里决定给年轻演员排戏,其中有《收大鹏》,《苏三起解》,《打焦赞》,这次很遗憾没有我什么事,说心里话,这对于一直努力的我无疑是当头一棍!这一棍打的我好几年没缓过劲来,(现在想想,自己也有所欠缺的地方,作为团领导,要照顾到每个演员的成长与发展,而我只注重个人的感受,同时也听到了同事对我的评价:“你跟彭老师学了这么多年,专业水平不也就这么回事儿嘛!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内心便有了很大的浮动、抵触、排斥戏曲了,甚至完全改变了我那段时间的人生航向,有近三年时间在没演出时,不上班不练功也不和任何人联系,在演出后台故意躲避着彭老师投过来的目光,简直就跟放弃没啥区别。
有一次和彭老师单独在一起,被她非常严厉的说了一通:“人生不能没有追求,戏曲演员更要耐得住寂寞,不参与是非,听的进、消化的了不同言论,更要坚信自己确定的人生目标,消极颓废就是害自己”!
我从没见过她那样,言语句句戳心窝子,说实话,在很多方面,彭老师给予我太多的心灵依靠,其实在我放弃的时间里,内心每天都是在恐慌和不安中度过,常常扪心自问,自己所追求的最高目标到底在哪里?曾经那份对戏曲的执著与努力换回了什么?长时间被埋没?亦或是同事口中那句对自己轻描淡写不屑一顾的评论?在彭老师与我一番恳谈之后,内心里为自己设定了一个期限,尽快重新振作起来!
(每个人的心里总是会有一个为之而努力的目标。当这个目标出现迷茫或者缺失的时候,就会变的茫然无措,人生总会有辉煌与低谷,我想魏爽当时就是那种境况。)
七、团领导给予青年演员很多机会
在接下来魏爽成长的道路上,各位老师,同事,或多或少都给予魏爽艺术上的提携与帮助,王洪玲团长便是不得不提的一位领导。
为了能让北京的河北梆子传承后续有人,她大胆启用有能力有潜质的年轻人,魏爽说:“王团都不曾下来看我们的进度如何,就把演出剧目定出去了,当时我心里想,王团胆真大,都不看我们水平咋样就直接上台演,后来在与其交流的时候她说:“年轻演员就得多上台演出多锻炼,随着演员对艺术舞台的日臻成熟和理解,自然会越来越好了。”
凡有年轻演员演出,她都会站在幕后看完整场戏,不时会提醒要注意哪些要素,演出完毕后提意见、做调整。
剧团需要这样懂管理,更懂艺术的领导、还有我们新上任的艺术总监王英会老师,这次排《杜十娘》、《活捉三郎》、《扈家庄》,他都全程监督,对每一个细节都会仔细斟酌,反复排练,有他在,年轻演员心里就特有底,更包括我自己。
八、《李慧娘》铸就浓浓师徒情
笔者不久前在北京大兴影剧院,观看了由彭艳琴、魏爽、张华共同演出的《李慧娘》。其中魏爽演出《鬼怨、放裴》二折,彭艳琴《訪裴》一折,张华《追杀》一折,现场非常火爆。观众席内不时有热烈的掌声响起,这也可以说是在彭艳琴老师退休后的第一场演出。未来彭老师要到戏曲学校执教,为戏曲舞台培养后续力量。
演出完毕谢幕的时候,彭艳琴拥抱两位青年演员并把她们介绍给观众,可以想见她对爱徒的深爱与提携,此时魏爽眼浸着热泪的情景恰好被笔者拍到。
魏爽对我说:“记的排《李惠娘》的时候,有些不走心,总不能全神贯注的进入排练,彭老师特着急,也很生气,结果趁着吃午饭的时候又是一通推心置腹的谈话,这次的语言比上次还要严厉,当时我光顾着低头掉眼泪了,各种复杂的心情,也恨自己不争气,一点半接着排练,其它演员和老师都来了,唯独不见彭老师,我心里想可能被我气走了,不管我了,本来眼睛哭的通红,旁人似乎也看出我哭了,又不见彭老师,都在琢磨怎么个情况的时候,只见彭老师端着饭盒从外面匆匆的走了进来,当时有演员和她打了一招呼,问了一句:您干嘛去了?彭老师说:我给魏爽弄饭去了,她不吃面条,我给摊个鸡蛋,炸了点馒头片儿,谁让她有功了呢,赶紧吃吧!老师的这句话把我和其它准备排练的演员都给逗笑了……
现在彭老师虽然退休但不退岗,依然像从前那样用心为我排练,大到一个身形的纠正,小到一句唱腔的气口运用。戏迷眼中的的艺术家,而在我的心里犹如慈祥的妈妈对孩子所寄予的厚望与重托。
河北梆子《前门前》
《杜十娘》饰演杜十娘
《包公卖铡》饰演春妹(照片作者拍摄)
在这次北京市河北梆子戏迷联谊会采访彭艳琴老师的专题活动中,魏爽因演出不能到现场,委托主持人读了她写给老师一封信,字字真情令现场人员无不为之感动,她用自己对人生的感悟,对家人的感恩,对戏曲的理解,不断在舞台与生活中磨练成熟着自己,用心将每一个角色赋予灵魂与激情,在不远地将来,我们有理由相信,她将会是戏曲百花园中最靓丽的那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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