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丈夫——50岁
妻子——48岁
地点:鲁北农村。
幕启,妻子提桶喂猪。猪拱圈的声音。
妻子:哎呀,哎呀,俺这个老母猪啊,你是拱松个啥?再急也得等俺那口子回来呀。
冯乡长的女儿出嫁,俺那口子非得去随礼,咋就还不回来呢?
(唱):
他爹乡里去赴宴,天到这般还未还。
丈夫:(上)都说冯乡长怪要好的,这礼钱收下了,硬是不管饭呢?
(唱):
肚子饿得咕咕响,两腿好象绑上了砖。
妻子:我还等他把农药快买回来,要不然俺那几沟白菜就让那虫子全吃光了。
丈夫:俺那个娘们啊是个老抠,给我五十块钱叫我去喝喜酒随份子,我咋拿出手哇?
我一狠心连那买农药的五十块也随上了。
妻子:这人真是见了酒比爹都亲。
丈夫:哎,有了!先到西邻家借点钱。
妻子:站住!
丈夫:嘿嘿!是孩他娘啊。
妻子:到了家不进门,怎么还来了个向后转呢?
丈夫:咦......我想方便方便呢。
妻子:方便方便?先憋着吧。
丈夫:那我......就先憋上。
妻子:你买的那个农药呢?
丈夫:那农药......还真没买回来。
妻子:没买回来?那叫你干啥去了?
丈夫:我不是怕买着假的吗?你没听说,王秃子家那二闺女想自杀,喝了一瓶敌敌畏愣是没挠煞,
哎,倒是把痨病治好了。
妻子:别胡扯,拿钱来。
丈夫:钱!(摸兜)嘿......孩儿他娘,你看这是啥?
妻子:这是糖。
丈夫:这可是冯乡长亲手交给我的喜糖。我都没舍得吃,你先尝尝。
妻子:俺不尝,俺要钱。
丈夫:要钱,好说......咦?我记得是装在这口袋里了,再不是我装漏了。
妻子:漏了?哎呀?这口袋都好好的,你说它咋会漏了。
丈夫:俺不是喝了点酒嘛。
妻子:喝了点酒,俺咋就没闻着酒味呢?准是在糊弄我。他爹,冯乡长家那酒席摆的咋样啊?
丈夫:哎呀,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人家办得那个排场啊,好酒好菜都盖了帽了。
(唱):
头盘上的大蚂蚱,二盘上的烤对虾;三盘上的炸鱼翅,四盘上的北京鸭。呱!呱!呱!呱!
腥戚戚的是狗肉,甜滋滋的酸黄瓜;雪里藏珠捂不住,生煸绿叶套荷花。
(白):呃,孩儿他娘,还有一盆菜你连见都没见过。
妻子:啥?
丈夫:啥?绿豆眼,芝麻牙;四个爪,小脑瓜;膘肥肉嫩,
(唱):
日本海里的大王八。
妻子:你可是没白活啊,老了老了还尝着了那王八是啥滋味了。
丈夫:那王八汤真鲜亮啊。还能滋阴壮阳呢。
妻子:去!陪客的都有谁呀?
丈夫:都是些大人物,有王书记、张乡长、妇女主任。哎呀,那人可多了。
妻子:他爹,人家这么抬举你,你就随了五十元?
丈夫:咱不是没有钱嘛。
妻子:没有钱,没有钱就不会把买农药的那五十也都随上?
丈夫:呃,有那个心,没有那个胆,没请示我还不敢呢。
妻子:那叫你这么说还真的掉了?
丈夫:不真掉了,我还能拿着那个钱去看媳妇了。
妻子:别胡扯。我看你咋不象那吃了饭的。
丈夫:刚赴宴能不吃饭吗?呃!
妻子:真吃了?
丈夫:酒足饭饱啊。
妻子:那好,给我干点活。
丈夫:干啥活啊?
妻子:把那个磨子给我搬过来。
丈夫:大沉沉的,搬它干啥?
妻子:咱那老母猪又起圈了。
丈夫:你不会送它上那配种站去。
妻子:我知道上那配种站,给我钱啊?
丈夫:再叫它熬两天。
妻子:熬两天(猪声音),你看看你看看,把那门子都给我拱坏了,你呀把那磨子搬过来我把它堵上。
丈夫:可是我....
妻子:就那么点活就不干。
丈夫:谁说不干了呀。
妻子:搬去呀!
丈夫:老母猪哇老母猪!你啥时候起圈不行啊?(搬磨)偏偏在这个时候起开圈了(磨掀起来又倒)
妻子:哎,你磨蹭个啥?搬不搬啊?
丈夫:搬,搬就搬!慢收腹(音乐起)、后使劲、深吸一口丹田气。
哎呀!(倒地)坏了,哎呀,咯坏了。咯坏了。
妻子:咯着哪了?
丈夫:哎呀!咯着臀了,臀。
妻子:哎呀,臀是哪儿呀?
丈夫:啥也不懂啊,猪叫后座人叫臀,就是腚啊!
妻子:哎呀,我给你揉揉。
丈夫:哎呀!去去去!
妻子:看样子,别说喝酒,就是连饭也没混上,还在给我装。他爹,今天干啥去了?
丈夫:我随礼去了。
妻子:随了多少钱哪?
丈夫:我随了一百元。(乐起)啊!
妻子:一百元?好啊,没管饭还随了一百元。要是给你灌上两盅黄汤的话,
那你啊还不得把自己都随进去。你说你回来给我撒谎。你可气死我了。(拿喂猪的勺打)
我叫你给我撒谎,我叫你不说实话。(二人双手夺勺)你撒手,你撒开手。
撒手!(妻被磨拌倒)
丈夫:坏了!又咯着她那臀了。哎呀,孩儿他娘,来来来,疼不疼?
妻子:滚!我哪辈子瞎眼跟了你了,啊我,咱离婚。我不想和你过了我,我走!
丈夫:孩儿他娘!你别走,咱都二十多年的夫妻了。我给你陪个不是还不行嘛。
妻子:不行!你为啥还非得上赶着去给人家送钱呢你?
丈夫:是我愿意去的吗?村长下通知不去行吗!
妻子:应付应付就行了,还把那买农药的五十元都随上?
丈夫:人家都是一百二百上千的随,随少了我这面子......
妻子:面子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去!去把那五十块钱给我要回来。
丈夫:要回来?哪有这么办事的。去了我说啥?
妻子:说啥?你就说我在家里急了眼。他要是不还钱,咱就上法院。
丈夫:孩儿他娘,这么说我还非要回来不行?
妻子:非要回来不行。
丈夫:好,那我去了。
妻子:快去!
丈夫:我先吃点饭行不行啊?
妻子:吃饭?你吃啥饭你吃饭。这不有糖吗,吃上两块垫吧垫吧就行了。
丈夫:吃糖,吃糖就吃糖。呃,这糖好吃,这是花生酥的呢。
妻子:别吃了!我给你端饭去。
丈夫:别!这是一百块钱换来的,不吃瞎了。孩儿他娘!这里边咋还有个纸包呢?
妻子:人家塞上纸悬空起来,显得糖多啊。
丈夫:还有钱啊。
妻子:人家都象你似的那么傻,把钱放到糖袋里?
丈夫:孩儿他娘!那一百块钱回来了。
妻子:光想那好事啊你。
丈夫:你看!(乐起)
妻子:还是真的来。
丈夫;冯乡长啊你真好啊!还是你知道咱老百姓的苦哇。
妻子:冯乡长啊,冯乡长啊。人家都说你是个清政廉洁的好干部,还是真的来。
丈夫:孩儿他娘,这钱啊你一张我一张。
妻子:干啥?揣到俺兜里现富哇?
丈夫:我那个意思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去供销社买农药,你去配种猪啊。
妻子:你才去赔种猪来。
丈夫:俺不是说你去配种猪,也不是说俺去配种猪,是给咱那头老母猪赔种猪。
妻子:你这老东西。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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