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是黄河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其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二人台。
其实,最早的二人台不叫二人台,叫“打坐腔”。人们在一支笛子一把四胡的简单伴奏下,编唱些本地的奇人异事,把人们逗乐了逗笑了才算尽兴。再后来,河曲人干脆把它作为一种谋生手段,每到收获季节,三五结伙,腰掖粮袋,手提四胡、笛子到内蒙古的河套地区打地摊谋生演出,此时已不叫“打坐腔”而叫“打玩艺”。每到一村先调查村情家事,然后由两名男性,分扮一旦一丑,用河曲的山曲,把这个村发生的新鲜事即兴编成韵白(串话)和唱词(大都是溢美之词),再加些简单的丑角动作,把人逗得捧腹大笑。到有记载的清同治八年(1869)就已搬上舞台,后来才叫“二人台”。
二人台之所以流传至今、脍炙人口,就是因为其具有娱乐性、通俗性与生活性这三性。
一、娱乐性是其具有生命力的基本因素。
艺人们讲究二人台“姓喜不幸悲”,即悲剧喜唱,喜剧乐唱,把观众逗乐了逗笑了就演出成功了。
确也如此,连二人台的代表剧目《走西口》原也是一出喜剧,村姑玉莲害相思病,为了避其父母,让恋人太春假扮郎中来为她治疗,两人在喜逗的“治疗”中结为夫妻。婚后,太春要出口外赚钱养家,玉莲听后先是大惊,以为太春变了心不爱她了,通过太春风趣的串话与喜逗的讲道理,使玉莲大悟:太春外出是为了养家。当《卖菜》、《打金钱》、《捏软糕》、《五哥放羊》、《观花》、《探病》等喜剧演遍了西北的山庄窝铺后,那西北的沟沟坎坎就到处留下了二人台那幽默风趣、生动活泼和意味隽永的串话。
这就是二人台的娱乐性。
二、通俗性主要是其语言直白,故事生动感人。
在《打樱桃》一剧中,只写了一对恋人在打樱桃中互倾爱慕之情,故事简单但感人至深。在它的唱词中:“黑圪靛靛的头发白圪生生的牙,小嘴嘴说出那奴话话,毛葫芦芦眼眼该叫哥哥咋。”“满天星星一颗颗明,全村村挑准你一人,和妹妹相交能不能”。“山坡坡上长着十样样草,九样样看见十样样好,不和你交和谁交”。短短的三段歌词里用了河曲方言的叠字十二个,这些双声叠韵,造成了语言的回环美,悠然和谐扣人心弦,既增强了唱词韵律的美感,又增强了可唱性,具有乡土风情的浓郁色彩,使人如临其境如见其人,达到了和观众不隔音不隔语的目的。
这就是二人台的通俗性。
三、生活性更是其经久不衰的魅力所在。
二人台是在河曲民歌“山曲”的基础上发展演变成的一个小剧种,虽然它拥有80多种唱腔,105首牌子曲,音乐风格独特,色彩鲜明,旋法别致,且由一剧一曲发展成为亮板(散板)、慢板、流水板、快板(捏子板)四种板式,调式是单一调式与交替调式,三种音阶及清乐音阶,雅乐音阶,燕乐音阶,但终未发展成为固定的板腔体,它既有《挂红灯》、《打金钱》的歌舞音乐,又有《探病》、《借冠子》的说唱音乐。两个演员的表演没有程式化的动作,只有里外8字,倒8字,单双出水,单双十字,上腿,云手,山膀等简单的动作,道具只有扇子、手帕、霸王鞭;服装只穿清朝短服;头饰更简单,旦角头插一朵花,生角(丑角)头戴一顶毡帽,一个笔管胡即可。这就使二人台的故事不能曲折复杂,只能一事一戏,不能上演大型剧目。这也就使二人台避开了梆子戏那千戏一面的弊端,使之更加灵活多变,或歌舞,或歌剧,或曲艺,充分发挥它的生活性。如脍炙人口的二人台代表剧《走西口》,改编后,由喜剧变成一个“干打硬唱”的全剧贯穿一个“情”字的悲剧。“哥哥走西口,小妹妹实难留,止不住伤心泪,一道道往下流。”“妹妹莫伤心,有话对你明,哥哥走的是人身,留在身边的是哥哥的真魂魂。”短短的八句唱词,运用近似河曲人那悲伤至极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的哭板,把那生活在坡高沟深,无草无树,风吹塬上旷,土窑炊烟缈的黄土高原上那放羊的哥哥、挑苦菜的妹子那质朴的、赤裸裸的、刻骨铭心的爱与那生离死别悲痛欲绝的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其他剧目也同《走西口》一样,用生动活泼,幽默风趣,朴实优美的语言,从不同角度截取河曲人民生活的横断面,加之艺人们走到哪村又即兴把哪村的奇人异事编入正上演的剧目中,再加上二人台三大件乐器即笛子的历音、跺音,四胡的翻把八度演奏,扬琴的五度八度和弦与演员的真假嗓结合,构成了委婉动听的唱腔与那没有程式化的动作。
这就是二人台的生活性。
二人台正是以其通俗易懂的语言,生动活泼的故事,委婉动听的唱段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与美好的回忆。所以,通俗性、生命力和生活性才构成了二人台独特的艺术性。也成了河曲文化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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