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建勇谈古筝的摇指技法

　　古筝的演奏技巧总体上可以分为三类。包括右手的弹奏技巧，左手的揉奏技巧和一切摇奏技巧。其中，弹奏技巧包括单个手指弹奏如托劈、抹挑、勾剔、打拨等，包括不同手指的组合弹法如大撮小撮、劈撮剔撮等等，以及如花指、刮奏等一些极具表现力的弹奏方法。揉奏技巧包括一切左手的“摇声”奏法，包括吟揉按滑四大类别，其中每个类别又可以有很多种细分的奏法，或者通过与其他指法的组合而生成另外一种新颖的奏法，比如按滑，就是一边按弦一边滑动。而任何一种单一的指法是做不出这种效果的。摇奏技巧对古筝艺术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摇指技法在现代筝曲创作中的运用可以说是十分广泛的，它的发展也极为迅速。在这里我将通过不同的角度出发，来看摇指的分类以及弹奏时的一些技巧。

　　关于摇指的分类，我们可以从很多角度出发。这里我主要从摇指担任的手指、流派弹奏的沿袭（或习惯）、用力的大小、与不同指法的组合等角度来进行分述。

　　从担任的手指来看，摇指包括大指摇、食指摇、中指摇、无名指摇等单指摇，以及多个手指的组合摇比如双摇、三指摇甚至四指摇等。效果上来看，但个手指的摇指比较清晰，而双摇等多指摇产生的是几个音的和音效果。在当今的乐曲创作中，难度较高的多指摇运用得越来越多。在摇指的最初发展过程中，食指摇是相对普遍的。后来被大指摇逐渐代替。在这个过程中，浙江筝派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当时是在全国第一次古筝教材会议上，浙派古筝大师王巽之率弟子项斯华等赴西安参会，当时表演曲目中运用到大指摇，引起了业内的广泛关注，这也对摇指以后的发展和推广起到了重要作用。大指摇与食指摇由不同的符号表示，当今我们在演绎一些明确标注食指摇的乐曲，也慢慢用大指摇代替了。比如《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春满漓江》等。单指摇时，担任摇的手指需要由某个手指作为支撑，比如大指摇时需要食指轻捏或者抵住，食指摇时则由大指给予辅助，以保证摇指所需要的力度。多指摇时似乎比较难以掌握，手指不能过于松弛，不能乱动，而是需要保持手指间的距离，需要靠手腕手臂的运动获得清晰的和音效果。有两点是需要特别注意的，一是手指间距要保持，二是手指不能过于松弛。

　　从流派弹奏的习惯或说创造而言，摇指可以是通过不同的部位发力而获得。比如山东筝派的摇指指的是大拇指第一关节的快速托劈，河南筝派的摇指则指的是大拇指根关节（掌关节）的快速托劈。这种不同部位发力的声音效果给他们流派的风格的区别与奠定起到关键作用。山东筝曲中的摇指是大拇指第一关节提弹的轻巧快速托劈，听起来非常刚健而清脆，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河南筝曲中的摇指需要采用夹弹的手法，并且往往在弦上来回游动，民间称为“游摇”的技法，戏剧的色彩很浓。这两个流派的摇指都可以采用扎桩的手法，其中山东派筝曲的弹奏可以扎也可以不扎，但是必须保证小关节的灵活运动。而河南筝则必须要靠某个手指的扎桩了。没有扎桩支撑的大指弹奏只能腕臂部位的拐动来弹弦，而这是一种错误的弹奏方法。现代所常用的长摇，也有扎桩和不扎桩之分。扎桩的话，需要由无名指或者小指抵在前梁右部或者琴首部位，通过手臂的快速摆动带动手指摇奏。不扎桩的则是去掉扎桩的形式，通过悬腕的方法进行摇奏。一般要根据力度的需要而运用不同的部位带动发力，一般来讲，力度小的长摇摆动手腕就可获得，而弹奏力度大的、比较激烈的摇指段落，就需要快速摆动手臂了。而且还会运用到肘、肩等部位。

　　从用力的大小或者音乐的情绪角度来看，摇指包括抒情性的摇指、爆发性的摇指。抒情性的摇指在于华丽飘逸，起伏感很强，让人如痴如醉于旋律。这种摇指弹奏用力不需要过大，但是一定要保持该有的音质，要保证音的质感，而不能虚华浅薄。爆发性的摇指一般用在比较激越的乐段。比如陕西筝曲《秦桑曲》最后一个段落。它弹奏的关键在于点子要饱满，第一个音头要突出和强调，爆发出来。一般而言，抒情性的摇指很舒畅也很宽广，而爆发性的会让人听起来有中急促、激越的感觉。抒情性的摇指一般用长摇，爆发性的摇指一般用短摇。长摇如浙派筝曲《月儿高》的摇奏段落，它通过大段的长摇表现了月下轻歌曼舞的意境；短摇如浙派筝曲《海青拿天鹅》，短摇的运用强调了禽鸟激烈搏斗的急促氛围。从弹奏的第一个指法来讲，长摇一般是以劈指开始，短摇则是托劈托的组合。《彝族舞曲》中在火热的群舞一段中，也有短摇的运用，这里我们可以采用大指的短摇奏法，也可以运用指序的奏法即轮指的奏法。

　　从跟不同指法的组合角度来看，摇指还有一些派生出来的扫摇、勾摇等演奏技巧。扫摇是在摇的同时加上扫的动作，重音在第一个音上。扫与摇要连接好，不能断掉。担任扫这一动作的几个手指需要爆发力出来，要在瞬间勾扫到需要的弦段。扫摇是浙派筝最早发展和运用的，也是古筝演奏的高难技巧之一。勾摇是在摇指前先勾一下低音弦，然后再摇。之所以要先勾一下，是要音乐不至于过于生硬。在陕派（风格）筝曲《秦桑曲》、《乡韵》中，都采用这样的摇奏手法。现代筝曲《茉莉芬芳》也是这样摇奏。

　　韩建勇古筝艺术网站清平乐筝馆馆长、教师 韩建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