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山是中国佛教梵呗的发源地,而我国最早的梵呗就是从曹魏时代开始的,“改梵为秦”的中国化佛曲——“梵呗之音”创始者就是曹植。
“梵呗”起源于佛陀时代,是佛教举行宗教仪式时在佛菩萨前歌颂、供养、止断、赞叹的颂歌,后世泛指为传统佛教音乐。公元230年曹植登临鱼山,闻岩洞内传有梵音歌唱,便拟写音调并依《太子瑞应本起经》的内容,编撰唱词填入曲调,后被称为“鱼山梵呗”。鱼山亦被佛教界尊为梵呗祖庭——“佛乐第一刹”。
为庆祝中国佛教音乐创建1777年,首届2006中国鱼山梵呗文化节于9月8日上午在中国梵呗祖庭——山东东阿鱼山梵呗寺拉开序幕。本次文化节的目的与意义在于,以党的民族宗教方针、政策为指导,通过一系列文化与宗教相结合的活动,挖掘佛教文化内涵,弘扬佛教音乐,复兴优秀的传统文化遗产,加强国际佛教文化艺术交流与合作,充分展示鱼山的自然文化遗产资源的价值。
此次盛会迎来了来自全国各地的高僧大德与文化艺术界的知名学者、艺术家与各界朋友。山东省佛教协会会长觉照法师,中央音乐学院远程教育学院院长并佛教音乐文化研究中心主任袁静芳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宗教艺术中心主任、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田青教授,梵呗寺住持永悟法师等分别在开幕仪式上致辞。
文化节自2006年9月8日开始,至9月10日历时三天。期间还举办了别开生面的大型佛教音乐晚会演出、佛教音乐学术研讨会、梵呗寺大雄宝殿奠基仪式、瑜伽焰口法会和书画艺术笔会等一系列活动,使与会者充分感受到佛教音乐文化的博大精深。
本届研讨会是我国首次以梵呗音乐为主题的学术研讨会,也是首次纳学术界、佛教界学者共济一堂的学术盛会。共收到学术论文25篇,其中关于论述陈思王曹植对鱼山梵呗贡献的论文5篇,探讨佛教音乐美学与现实意义的6篇,就梵呗音乐本体研究的4篇,探讨梵呗音乐历史源流和传承方式的6篇,阐述梵呗音乐与其他音乐艺术形式关系的论文1篇,佛教音乐个案调查的论文3篇。以下是本次研讨会中部分学者发言的精要。
一、曹植与鱼山梵呗
释永悟、陈四海的论文《论曹植与鱼山梵呗》认为曹植创制佛教音乐鱼山梵呗,主要是受曹丕、曹睿政治压迫所致。曹植志向远大却又无计可施,因此想借用佛教的哲理来摆脱当时的困境,拯救自己的灵魂,并企图在佛经、佛曲中寻找精神归宿和家园。梵呗音乐是一种外来的音乐形式,如要翻译梵呗必须有很高的文化修养。曹植将偈诗梵语的音韵、汉字发音的高低与中国民间音乐相配合,使得佛经在宣唱时“声文两得”,天衣无缝。项阳研究员的《“改梵为秦”中的“学者之宗”曹植》指出,佛教在中土传播过程中遭遇“水土不服”,西域高僧大德虽意识到此,但由于自身文化的差异性导致两百年间改梵为秦的缓慢,这正是阻碍传教的症结。才华出众的曹植既深爱中土音律,又潜心于佛学,他将译释的经文配上本土宫商,将佛经全方位地改梵为秦,成为佛教梵呗在中土的学者之宗,这也是其后佛教能在中土加快传播的根本所在。释妙智的《曹子建〈洛神赋〉与佛教音乐》一文试着从《洛神赋》中发掘出音乐的元素以回应鱼山梵呗与中国佛教音乐的产生和发展。
二、佛教音乐美学及现实意义
苗建华的《佛教音乐美学思想初探》分析了佛教音乐视因缘生法,音声虚空的美学思想,认为佛教音乐美学思想是中国传统音乐美学思想的一部分,在其发展过程中,吸收了许多儒家、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同时也对二者产生重要影响,丰富了中国传统音乐美学思想的内容。释印照的《汉传佛教法事活动中的孝道思想》论述了中国汉传佛教法事中的孝道思想,指出中国佛教的孝道思想作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的一部分,对于中国社会的伦理道德建设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释圆霖的《“音声法语”是超越国界的高尚语言》指出,梵呗音声是自度度他的普遍音声佛事,它具有一定的摄受力,使人清静悠远、庄严肃穆、平雅和缓、安定心神,无尚精神食粮令十方法界众生欢喜受益。音声法语是超越国界的高尚语言,它搭建人们沟通心灵的桥梁。郑成统的《梵呗与修行初探》认为,梵呗唱诵收摄六根、庄严身心,其目的是让众生熄灭烦恼,恢复本来的清净面目。作者通过实地采访,并结合古代高僧大德的相关论述,阐明了修行人必须通过如理如法的唱诵,才能止断外缘、息却妄心,达到自净其意的目的。
三、梵呗音乐历史源流与传承方式
冯光钰的《寻源探流传承发展——从鱼山梵呗看佛教音乐的“中国化”》一文从曹植与鱼山梵呗、梵呗与鱼山梵呗、鱼山梵呗——中国化佛教音乐的精髓三个方面,寻源探流,论述了鱼山梵呗和中国佛教音乐作为中国传统音乐的宝贵遗产,应当得到更好的保护和传承发展。徐文明的《鱼山梵呗与早期梵呗传承的几个问题》对曹植创制鱼山梵呗的可能性、所依经典、制作梵呗的契数等问题进行讨论,指出曹植创制鱼山梵呗的可能性,认为鱼山梵呗作为中国梵呗之宗是历史公认的。杨永兵的《对鱼山梵呗深入研究的几点思考》指出,由于年代久远,时至今日我们已无法看到鱼山梵呗原来的面貌,但仍能根据相关文献推测和分析其音乐特征。对留存于日本、韩国的梵呗音乐,以及国内各寺院的梵呗音乐进行逆向研究,为我们提供了再现“鱼山梵呗”的可能。聂清的《佛教音乐观转变的内在因素》指出佛教在初期和后期对音乐佛事的态度是不尽相同的。作者认为这种转变的内在原因,即佛教修证方式转变对音乐观的影响。王小盾、金溪的《经呗新声与永明时期的诗歌变革》阐述了长期受到学术界密切关注的佛经转读与永明体、四声说的关系。作者指出,虽然佛经转读对于中国诗歌史发生了深远影响,但其直接契机是确定了一种以吴越语音为基础的吟诵方式,而与四声形成并无直接关系。
四、佛乐本体研究
孙星群的《中国佛教音乐中的〈啰哩嗹〉》论述了三个问题:一、《啰哩嗹》的分布;二、《啰哩嗹》历史渊源的考证;三、对《啰哩嗹》的唱腔唱词、功能与作用、旋法与结构等进行探讨。作者指出,《啰哩嗹》共存于民间音乐与佛教音乐中,它们之间互相融合,共同发展。苏前忠的《上饶民间佛曲〈超度〉音乐研究》论证了《超度》巧妙运用了“正反弦调弦法”,这一做法有助于“梵呗”音乐的传承与发展。陈瑜的《定妙师所传〈戒定真香〉初探》对定妙师所传《戒定真香》10余种演唱版本进行研究,其中包括外江调、福州调、七偈调、金线板(又名金线吊葫芦)等。通过对曲谱实例的分析比较,引发出对佛教音乐传承在民间传承过程中遭遇到的系列问题的探讨。杨明英的《从〈大悲咒〉看佛教音乐的创作》通过比较研究指出,正是因为《大悲咒》的无上妙法,并且易记易学,使得人们对《大悲咒》异常推崇并广泛流传于各大寺院及民间。作者认为,在继承传统佛乐的同时,要开拓现代佛乐,以弘扬我国传统文化,促进文化的发展。
五、个案研究
这方面的论文共收到三篇:韩军的《五台山的梵呗》、崔晓娜的《河北柏林禅寺〈瑜伽焰口〉音乐考察》、胡晓东的《万安县东华寺佛乐考》。三位作者分别基于自己多年来的田野考察,并综合民族音乐学、人类学、历史学和社会学等相关学科视角,多角度、全方位地介绍了三座佛刹的
音乐形态,以不争的事实论证了鱼山梵呗作为我国佛教音乐之宗的地位。
六、梵呗音乐与其他传统音乐形式之间的关系
傅利民的《鱼山梵呗对中国传统音乐的影响》从鱼山梵呗与道教音乐、文人音乐、民间音乐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行论述,阐明了鱼山梵呗对中国传统音乐的深刻影响。
鱼山,揽泰山之神韵,摄黄河之气魄,人文荟萃,物华天宝,建安之子的亡魂在此安息。立于山顶,俯瞰人间万象、芸芸众生,白云黄河蔚为壮观,云水圣境美不胜收,真可谓:“来江河玄武炎黄子孙五千,去独占鳌头观音赐福八斗。”置身于梵呗祖庭——鱼山梵呗寺内共沐佛恩,普享天籁,耳畔回响起清乾隆帝的题联,曰:“国满栴香,古枝分鹿苑;天高竺梵,晴呗接鱼山。”
(于捷 东莞理工学院音教系主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