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演出一般为4折戏,分别要用3-4个颜色。字体的变化有两三种,以楷书和行楷为主
“川剧少了戏牌,就像炒回锅肉没放豆瓣一样不正宗”
“想当年,就是光看这些戏牌,也会被戏园的艺术魅力所感染”
对戏迷来说,位于成都华兴正街的悦来茶园(川剧老窝子),再熟悉不过了。茶园门口挂着的一块块大黑板,用工整的行楷繁体字写明剧目、演员、票价等信息,这些简约清丽、韵味十足的川剧“戏牌”,早已成为成都一道亮丽的文化风景。
书写这道风景的,正是成都市川剧院66岁的舞台技师汪澍武。写了30多年川剧戏牌的汪澍武,虽有众多戏迷粉丝,却一直忧虑后继无人。
戏牌好比剧院脸面 写不好有损容颜
“尽管现在喷绘广告越做越精美,但老戏迷还是习惯看传统的戏牌”
因为戏牌写得漂亮,汪澍武拥有众多戏迷粉丝,剧院上下和戏迷都尊称他为“汪老师”。
“以前锦江剧场几乎每周至少都要上演3场以上的川剧,每天都会有一拨又一拨的戏迷围着门口的戏牌津津乐道……”汪澍武说,如今只是每周六下午2点,固定在此演出一场川剧经典折戏。所以,他要在演出前将剧目信息写到戏牌上。
每周四拿到剧目单后,汪澍武便开始做准备工作。将戏牌上先前的内容擦洗掉,晾干,拿出水粉颜料和毛笔等全套工具。先琢磨一通剧目单,然后既不打草稿,也不画格子,而是提笔直接往黑板上一挥而就。
汪澍武说,一台演出一般为4折戏,分别要用3-4个颜色,太多显得杂乱,太少又单调。一般悲情戏不用大红色写剧目。字体的变化有两三种,以清晰工整又好看的楷书和行楷为主。
“尽管现在喷绘广告越做越精美,但老戏迷还是习惯看传统的戏牌。”在这里工作了32年的汪澍武说,戏牌好比剧院的“脸面”,如果写得不好有损剧院的容颜。
将“剑”写成“箭” 被老戏迷笑没文化
“一台大幕戏的唱词大约有5000字左右,只要写错一字都会被观众‘洗刷’”
“以前除了写戏牌外,写字幕更是我的‘主业’之一。”汪澍武特地从家里带来一卷卷玻璃透明纸写的字幕,展现给华西都市报记者看,《文成公主》、《白蛇传》、《鸳鸯谱》等几十出川剧大幕戏的所有唱词都写在上面。
汪澍武说,以前成都市川剧院演出的所有剧目中演员的唱词,都是经他用毛笔一笔一笔写出像豌豆一样大小的字迹,再用幻灯机打在舞台两边,“好比如今电视连续剧银屏下滚动的字幕一样。”汪澍武说。
“最早的字幕是在一块块长条玻璃上书写,后来改用涤纶纸,再后来为了字幕的色彩变换和经久耐用,又改用了一种叫透明胶纸的新型材料。”汪澍武说。
“一台大幕戏的唱词大约有5000字左右,只要写错一字都会被观众‘洗刷’。”汪澍武说,曾因一次笔误将折子戏《问病逼宫》中杨广的一句唱词:“拔剑不饶……”的“剑”写成了“箭”,结果戏完后,被一名老戏迷笑道:“简直没文化!”
“那次教训非常深刻!”汪澍武说,戏迷一般都有很高的文化素质,来不得半点马虎。
退休又被请回来 写戏牌没有接班人
老戏迷早已看惯了他写的戏牌,看别人写的不对味
自幼喜欢书法的汪澍武,高中毕业后,下乡当知青到西昌插队落户9年,“正是那个时候,我的书法技能得到很大程度的提高。”汪澍武说,那时为了挣工分,经常帮公社及生产队搞宣传抄写语录。
1979年,35岁的汪澍武被成都川剧院招进从事舞美和字幕工作。因为字写得好,除负责写字幕外,他就跟着剧院的老技师廖泽生学写戏牌。“川剧少了戏牌,就像炒回锅肉没放豆瓣一样不正宗。”
6年前,汪澍武从川剧院退休,但还不到半年,就被请了回来,主要是因为写戏牌的工作没有找到合适的接班人。老戏迷早已看惯了他写的戏牌,看别人写的不对味。
写了多年戏牌,很多戏迷成了汪澍武的粉丝。“想当年,从华兴正街的巷子口往戏园走,两边墙上挂满了戏牌,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主演名字与戏名,不说进去看戏,就是光看这些戏牌,也会被戏园的艺术魅力所感染。”这是一名戏迷儿时的记忆。
汪澍武说,戏牌是川剧不可替代的组成部分,希望早日找到接班人,能够将写戏牌的手艺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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