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评剧,就会让我想起儿时长辈们的痴迷,孩子们的疯狂,用现在的话说是绝对的粉丝。
先说长辈们吧。当时电视没有,VCD更没有,条件好的只有一台收音机。当打开收音机听到“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得,手中的活会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嘴里可忙开了。干什么呢?跟着唱呗。那时电台也有意思,上午放一遍,下午放一遍,晚上接着放。今天放了《刘巧儿》,明天准保是《花为媒》,再不行《秦香莲》,总之,父母们总有听不完的评剧让他们享受。其他戏剧呢?不爱听。为什么?人们喜欢评剧的旋律,喜欢新凤霞新派优美甜润的唱腔;白玉霜的质朴;魏荣元的包公。评剧包公不比京剧逊色,“与驸马打坐在开封堂上……”多带劲儿,过瘾!京剧呢?不听,当时京剧一个字也听不懂。就是评剧给每天忙碌的父母们带来了快乐。
再说孩子们。说孩子们是粉丝一点不夸张,就说看《花为媒》这部电影吧。那时候,看电影是件让孩子们盼望的事。一部影片需要两三个村子轮流放,那叫跑片儿。心里本来知道本村得晚上10点后才演(那是把放映电影叫“演”),本来在家里可以睡个觉,可是忍不住。晚饭匆匆吃完,急忙抄起板凳,叫着姐姐,喊着妹妹,招呼着邻家伙伴,一群孩子风风火火来到大队部前空场占地儿,就怕晚了在人群后或影片背面看。天渐渐黑了,等啊,盼啊,手里买的一包瓜子吃光了,父母来了,孩子们困了,小点儿的睡在父母怀里,大点儿的聊天、嗑瓜子。街上只要有灯火闪亮儿,就会有人喊“片儿来了”。灯亮到近处了才明白,那不是车灯原来是有人打手电筒走过来了,白欢喜一场。随着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一辆小小的三码汽油车到了,小点儿的孩子也醒了。鼓声响起,全场顿时静下来,大家兴致勃勃地看起电影,剧中阮妈的滑稽,张五可的精灵,李月娥的执着引来观众的哄笑、夸奖、佩服;老人们还不断议论着五可、月娥到底谁俊俏。艺术家新凤霞《报花名》唱段从此家喻户晓,流传至今,新凤霞的新派戏迷层出不穷。当时,许多孩子都能唱上几句。
这就是评剧,我们北方的戏剧,至今让我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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