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行不到五年,华雯就凭借《东方女性》获得了一个演员毕生所能渴求的最高奖项,梅花奖。“少年成名”让观众一下就记住了她的名字,却也为她带来不少烦恼,曾让她一度离开了观众的视野。
文/记者 施勰赟
宝山沪剧团供图
18岁入团到如今担任宝山沪剧团团长,她曾三下三上,问及个中缘由,她并不愿意多提。用她的话来讲,过去的事情,不论好的坏的,都是一种经历,是一种积累。
过去三十年,她与宝山沪剧团共同经历过沉寂、默默无闻。那些不如意的岁月并没有让她放弃,而是给予了她更多宁静的岁月用来创作,用来迎接后来的一鸣惊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我始终相信会有这么一天。”《挑山女人》的走红,让她与宝山沪剧团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过,面对蜂拥而来的众多荣誉,华雯却显得很坦然,经历了30年起伏的她,早已看惯。
华雯说,她并不愿意把自己这些年的坚持,简单地归结为对艺术的坚守或是热爱。“我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崇高,也怨过、恨过。但总告诉自己要对得起自己所做的艺术,憋着一股劲。”
缘起《借黄糠》
上世纪70年代出生梨园世家,从小品学兼优的华雯,顺利考上了松江重点高中——松江一中,并被分进了让同龄人羡慕的理科班后便心无旁骛,认真学习。父母也对她有着很高的期望。
直到高二的第一学期,一个周末的中午,她的父亲出现在学校的宿舍楼,说要带她去会几个自己的朋友——崇明沪剧团的几位老演员,带她看他们在松江剧场演出的沪剧传统戏《借黄糠》。正是这一看,让华雯的人生轨迹有了很大的转变。
“《借黄糠》改变了我的一生。”从那以后,华雯再也无心学习,《借黄糠》占据了她整个脑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唱腔旋律让她如痴如醉。逃课看戏,想尽办法去找各种与《借黄糠》相关的剧本、曲谱、音像资料……终于,她能够一字不落,一句不错地唱完整出戏,但学业也因此一落千丈。父母的责骂、老师的教诲,她全然不顾,她所在乎的是自己新学的沪剧唱段咬字是否标准,有没有哪个弯没有转好。“当时什么也不懂,有时觉得它遥远得几乎看不到,但潜意识告诉我,这辈子我将永远和沪剧在一起。”
高考填写志愿时,华雯只对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感兴趣,但因为视力仅有0.3的缘故,让她不得不与上戏擦肩而过。就在她以为自己与沪剧无缘之时,崇明沪剧团对父亲的调令又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似乎想也没想,华雯就向当时所在的技校交了退学报告。放弃当时颇具前途的国企技校。家里长辈一致反对,她的母亲甚至以绝食来抵抗她的坚持,她也几乎因此动摇,但最终她还是如愿跟随父亲来到了崇明沪剧团。在后来的演出中,她被沪剧艺术家杨飞飞看中,带到了宝山沪剧团。
“母亲似乎想把她一生的做人经验在这四小时里全部传授给我,我为了对母亲的最后妥协表示感谢,嗯嗯啊啊地答着,其实我的心早就飞出了码头,飞过了卷着层层污浊的小浪花的长江水,飞到了那个让我梦寐以求的地方……”直到很多年后,回忆起与父亲在吴淞口等船去崇明沪剧团的那个下午,华雯的记忆都是甜的,内心充满了对沪剧的向往。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
入行不到五年,她就凭借《东方女性》获得了一个演员毕生所能渴求的最高奖项,梅花奖。“少年成名”让观众一下就记住了她的名字,却也为她带来了不少烦恼。拿完奖,回到剧团上班,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一双双同事眼睛里的神色,是五味杂陈的。“从一个小演员一下成为了艺术家。不要说别人,我自己也觉得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但让她难以理解的是,即使是生病了,都会有人说,“到底是艺术家,生病都可以演的那么像。”
她受不了了。年少时和家里抵抗,要出来学戏,父母极力反对,她没有后退。寒冬腊月演戏,拿着微薄的酬劳,俭朴生活,她的心里也是欢天喜地的。沪剧是她毕生的追求,在她事业初具收获之时,她却向剧团递交了辞职报告。
著名的京剧艺术家梅兰芳的妻子福芝芳曾说过,“干咱这一行,唱好了是‘戏饭’,唱不好是‘气饭’。”那些年,华雯吃着气饭,却并非因为她唱得不好。
她终究是放不下沪剧的。在宝山区领导的一再邀请下,三年后,她还是回到了宝山沪剧团担任副团长。然而只想专心演戏的她,才干了半年,就辞去了副团长的管理职务。可是,当时戏曲已处低谷,剧团几乎无戏可演,常常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她曾想过改行去当电影演员,也演过越剧,但最终还是留在了沪剧舞台。
之后的岁月里,她回报沪剧及观众的是一出出好戏,《茶花女》、《缉毒女警官》、《江姐》、《大雷雨》、《东方彩虹》、《田园梦》等老戏新戏,在她的演绎下,总名沪剧演员。不论过去如何,将来,她还是只想好好演戏。“入行的第一天,我的父亲就告诉我,唱好每一段腔、念好每一句词,做好每一个动作,演好每一场戏就是你今后的任务。”华雯至今都记得父亲的教诲。而“做好一名沪剧演员”也将是她毕生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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