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梁丰
自古以来关于马的美术作品,以汉唐最为兴盛。汉代是马匹运用于战争步入高潮的时期,商周早有马拖拉的战车,但骑兵于春秋战国始渐发达,骑兵迅捷灵活,很快地改变了战场上的形态,成为新兴的主力。骑兵发展至汉代已相当精壮,足与北方善骑射的匈奴匹敌。汉武帝为增强国防力量,求取良马以改善骑兵的机动力,曾远至乌孙、大宛引入新品种。汉马造型中,除体形矮壮的蒙古马之外,尚有身躯圆硕、颈长腿细的新品种。在动态上多作奔驰或阔步之状,显现出怒目张口、奋首鼓尾的神情,极具雄强威武之致。汉代遗下不少关于马的画像石、画像砖、铜塑、石雕等作品,惟画马仅见少量的壁画、漆画可供参考。
魏晋南北朝时期,已陆续有名家画马的记录,如晋之史道硕、戴逵,南朝宋之陆探微,南齐之毛惠远等;而北齐的杨子华尤以画马而闻名,传云尝画马于壁,夜听长鸣,如索水草,可惜他们的作品都已失传。倒是顾恺之在《列女仁智图》、《洛神赋图》中留下了马的形象。
唐代与西域、天竺、波斯地区的交通日益频繁,基于军事及通商的需要,官民都重视马匹的养育,在唐高宗时官方牧马已逾70万匹。好马之风气由皇室、贵族、官兵普及民间。当时不仅男子善骑,女子也不让须眉,故女骑在美术作品中也较为常见。
唐代关于马的美术作品多见于陶器、石雕和绘画。就绘画而言,花鸟、走兽画兴起,鞍马已独立成科。玄宗时期出现了曹霸、陈闳、韩干、韦偃等四大画马名家。可以说,鞍马在盛唐时期由曹霸、韩干确立了典范,他们以写实的精神来表现对现实生活的热爱,把表现中外交流的天马再现于世人眼前。
曹霸出身贵族,对于宫廷的御马有深入的观察和描绘,得到了诗圣杜甫的高度赞扬,所画天马,具有腾空出世、自由洒脱的神态。
韩干师法曹霸,能画出羁糜的氛围又不失宝马良驹的凛凛之姿,显示出他出众的写实功力与细致入微的观察。所画之马,体魄壮健雄骏,外形高大饱满圆重厚实,轮廓线呈外向的弧形,充满张力和力量感。运笔微妙流畅,勾勒细巧圆劲,设色厚重纯正,古人论画云:“韩干画肉不画骨,忍使骅骝气调丧”,道出了韩干画马独特的笔墨造型和独特的风格气派。
盛唐时期的名家张萱也善于画马,他用细劲绵密的线条勾勒,把唐代壮肥健美的宫苑厩马画得神采飞扬。张萱用线精谨而极富弹性,笔锋的起落转承恰到好处地表现了马的形体结构。而且设色更为讲究,细腻精丽是其特色,我们可以在宋徽宗《临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中领略到其画马的风采。
在唐以前的画马多为人马、名马、狩猎、出行、车马等题材,马附属于人物画的范围。至唐朝则渐偏重于马本身的描绘,如调习、散牧、浴马、舞马等,已将画马提升至主题的地位。既成为主题,在描写方面需比以往详尽深入,故描绘的程度愈为精深,渐脱去简拙的表达方式。由于当时贵族好丰美华丽的习尚,马多肥壮,不但调教以优雅的步伐,甚至教以舞蹈,故唐马特饶雄壮华贵优美之风韵。
唐以后,画马不再有往日的盛况,诚如宋郭若虚之言:“近方古多不及,而过亦有之。若论佛道、人物、仕女、牛马,则近不及古。若论山水、林石、花竹、禽鱼,则古不及近。”宋代的山水与花鸟画已达至兴盛的程度,道释人物、走兽画则呈现衰退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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