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道尽千古事,双手对舞百万兵”,在灯光的照射下,皮影人物栩栩如生,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北京皮影戏有着400多年历史,它的细腻做工、细致表演,无不让人感受到这门艺术的神奇所在。
表演 操作皮影 手比眼快
北京皮影剧团在天桥杂技剧场内,剧团的房间并不大,30平方米左右,几张桌子,一块影幕,几个装皮影的大箱子,围坐在一起的10位团员正有说有笑。记者进去时,正赶上他们有一段“白骨精梳妆”的表演。从前都是在台前观看的皮影戏,如今有机会看到幕后的神奇,不得不感叹,尽管一直盯着演员手中的操作杆,还是很难捕捉到“白骨精”身上的所有“机关”。
“白骨精”变成姑娘后,照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挽成髻、头上戴三朵花,换上一件粉色的漂亮衣服,再对着影子照照、眨眨眼,几步下来,打扮好的“白骨精”便可以出门骗唐僧了。这些动作细节的刻画全是由张伟、张杰两位80后完成的,他们是第五代皮影戏传承人路宝钢的徒弟。由于“白骨精”的操作复杂,因此需要两人齐上阵。全部动作都不能用手直接完成,必须通过操作杆。两个人4只手、5根操作杆,时不时还得拉动机关,看似会手忙脚乱的一连串动作,他们已配合得有条不紊,“白骨精”也在这种和谐的配合下显出女性的俏皮与可爱。
起源 皮与影 传承400年
皮影戏,又称“影戏”、“灯影戏”或“驴皮影”,即用灯光把兽皮雕刻成的皮影人物映射在影幕上,演员手执能操纵影人做各种动作的杆子,伴随着音乐、唱腔来表演故事的一种戏曲表演艺术形式。
皮影艺术在我国存在的地域较为广泛,东北、华北、西北、西南、华南以及港、澳、台地区都有。说到北京皮影戏更是已有400余年历史,早期的北京皮影以皇城为界分为东、西两派,两派溯源相同但风格不同。西派皮影相传于1506年后的明代正德年间由兰州传入涿州,再由涿州传入京城。风格上受北京地方戏种、曲种的影响而逐步加以改进。京城的西派影戏班有天富班、西天和班、永庆班、和成班、祥庆班、永和班和德顺班。其中路耀峰创办的德顺班皮影艺术一直由他的四个儿子延续着。
如今,当年德顺班的第五代传人路宝钢就在北京皮影剧团工作,已是团长的他同时也是北京市西城区民间艺术家协会理事。尽管从事皮影工作有30多年,但每当叫他“传承大师”时,他都谦虚地说,团里的人全是“大师”。路宝钢的皮影戏是从德顺班传承下来的,因此,他的风格也属于西派,在皮影造型上独树一帜,从皮影的着装上多能看到京剧戏装的影子,同时还吸收了佛像的特点,人物穿戴也更加细腻。
唐山的皮影戏多在场院演出,观众离戏台子太远,几乎看不清皮影的样子,戏主要是靠听。北京的表演场所多是堂会,这也就意味着,观众可以看得更细,对皮影的表演要求也就更挑剔。但同时也成就了北京皮影戏的特点,表演更加细致,机关也层出不穷,点烟、掉眼泪这些细节,都能在皮影身上看到。
制作 一把刀 刻千古人物
采访中,几位团员正在为一个约70厘米高的皮影门神上色,西派皮影人的制作工序大抵分为造型设计、选料开料、描摹、雕刻、着色、喷涂、晾干整平、安装操纵杆等步骤。像这样体型比较大的门神,想最终完成大约需要1个多月时间。
雕刻是皮影艺术的灵魂所在,北京的皮影雕刻是一把直刀从头到尾,也就是说,不论雕刻花样有多复杂、多繁琐,都没有其他工具辅助,只能手执直刀,刀刃向前,一下下将图案刻出来。因此,刻皮影也就变成费腕子的工序。
刻好的皮影上色后才会表现得多姿多彩。正在上色工序的门神可不是几种颜色涂上就能了事,而是要有明暗、层次的搭配,由浅及深,看似非常自然。剧团主任、舞台技师侯永胜说,皮影人物上色需要套色、润色兼用,运用中国画和书法中的布白方法,以无色代有色,以布白托颜色,这样才能给人以典雅华丽的感觉。
皮影最后需要上操纵杆,一般情况下,一个人物安装三根操纵杆,一根脖杆用来控制头和人物的支撑,另两根杆为手杆,用来做手部动作。但随着皮影戏的发展和人物需要,现在的皮影人物大多还会安装两根腿杆,眼睛、嘴等地方为表现出活动的样子,也需安装拉线。如孙悟空这样需要打斗的人物,“机关”就更多了。这也就出现了两个演员甚至三个演员同时操作一个皮影人物的情况,对演员而言,他们的相互配合要求非常默契。因为皮影戏有“一专三会八能”的老传统,所以不论是制作还是表演,每一位皮影演员都得能招呼,只是掌握程度有所不同,有的人制作更精美,有的人则更擅长表演。
传承
新人加盟 新编节目
今年夏天,北京皮影剧团在国家博物馆的非遗展览上演出。记者有幸观看了表演。当时的场面让人记忆犹新,座无虚席自不必多说,热情的观众有的坐在地上,有的站在后面,就连幕布后都有十几只手举着相机拍照、录像。
早期的北京皮影戏剧目,主要有八大部,四大历史故事《英烈春秋》、《背解红罗》、《四大名山》、《香莲帕》和四大神话故事《白蛇传》、《混元盒》、《西游记》、《小开山》。但如今,北京皮影剧团已新编多出节目,类型多是儿童剧,为的就是让孩子们从小了解皮影艺术。剧团还协助过香港电影《钟无艳》、电视剧《大明宫词》等许多影视作品的拍摄以及中国儿童艺术剧院童话剧的表演。
2007年,北京皮影剧团面临窘境,但自从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情况正在逐渐好转,不仅活动越来越多,剧团还将筹备一个大型皮影展览,让更多人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皮影。今年,又有两位新人加入剧团,虽然学习皮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两人一直很刻苦,业余时间也不忘摆弄皮影,找找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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