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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连走路都在跳舞的人,舞鞋伴我走了五十多年,我为跳舞而生,我的喜怒哀乐都与舞蹈结下不解之缘。”

这是中国著名舞蹈艺术家姚珠珠对自己舞蹈生涯的阐述。姚珠珠,1944年2月出生,籍贯浙江,她是中国歌舞团一级演员,曾在著名歌舞剧《东方红》担任领舞,也是全国政协委员,现兼任文化部业务考评委员会评委、高级职称评委会评委等职。

姚珠珠曾在中国举行歌舞剧《东方红》中担任第六场领舞。1980年获第一届全国舞蹈比赛表演奖、1986年获第二届全国舞蹈比赛表演特别奖、1984年被评为政府奖励的第一批尖子演员、1990年获中国舞蹈家协会颁发的荣誉证书。

谈起自己的舞蹈生涯,姚珠珠表示自己非常庆幸,在她年少不懂事时,家人就把她带到舞蹈这个最能表达个人兴趣的艺术殿堂里。

“接触舞蹈对我而言,是很自然的事,从小生长在一个文化家庭,父母看我从小听见音乐就会手舞足蹈,加上我的音乐感很好,就让我学习舞蹈,所以说是父母带领我进入舞蹈的门槛。”

姚珠珠的父亲是当年新中国剧社的成员,母亲幼儿园师训毕业,弹得一手好钢琴。或许是得到父母的先天遗传和后天熏陶,她小小年纪,就表现出极强的节奏感,常常一听到妈妈的琴声,就扭起小屁股翩翩起舞。

姚珠珠8岁开始正式学舞,小时候玩心很重,觉得跳舞开心好玩,学习舞蹈单纯只因喜欢跳舞,不曾计划过要把舞蹈员成为努力的目标。

那年,中国第一所舞蹈学校中央实验歌剧院舞蹈团成立,年仅8岁的她,报考舞蹈团,结果遇上了舞蹈生涯的第一个伯乐,被戴爱莲看中并选为为舞蹈团的一名学员,从此开始了她的舞蹈生涯。

慧眼识英雄用在这个时候非常贴切,学舞之初,戴爱莲老师一眼就看出了姚珠珠的灵气和天赋,对她疼爱有加,姚珠珠也没有辜负戴老师及双亲对她的期望,凭借与生俱来的天分,加上后天不断的努力,终于在众多小伙伴中脱颖而出。

父亲饿死打击大

1957年,因为政治逼害,姚珠珠的父亲被打成右派,并被发放到北大。她回忆当年那个风声鹤唳的年代,表示为人正直的父亲,因不想为了保全自己而陷害他人,结果最终饿死在北大。

这个事件改变了姚珠珠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生活。

“父亲被归类为右派,对我影响非常大,尤其是在学校的待遇,仿佛从天堂下跌到地狱,老师也不断逼我揭发父亲的恶行,顿时让我不知所措。”

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让她觉得政治很可怕,完全不想陷入其中,并把所有的委屈及难受转化成动力,专注学习舞蹈。

“我的父亲却非常期待我成为一个专业舞蹈家,他直到临终的那一刻,还敦促我一定要继续往舞蹈发展,父亲临终的鼓励成为我鞭策自己成为舞蹈家的最大动力。”

从那个时候开始,坚韧不拔的姚珠珠便立志要成为一位杰出的舞蹈家,这段经历除了成就她成为中国一级舞蹈家外,也锤炼了她养成了执著坚强、永不妥协的性格。

受聘商家任企业艺术顾问

姚珠珠说,不断有人问她道:“舞蹈是不是你的生命。不过,它显然不是,但绝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姚珠珠说,舞蹈不是她的全部,舞蹈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有天离开舞台,她想自己应该还是可以从事他方面的事情。

结果,生命中许多事情是不需要刻意安排的,当时间来到时,它自然就会形成;后来,她在企业家邀请下担任顾问,也拍摄舞蹈纪录片,更在1999年担任现代文学馆的顾问呢!

“我这个人天生好奇,希望在自己有限的生命当中,学习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当有人邀请我从事与舞蹈不相干的事情时,我二话不说就去进行。

“1983年,我到南方去演出,最后一站是在老家中山,在一次饭局中,其中一名企业家开玩笑说道,若是下一次再到这儿来演出,还肯与他们见面联络,他就聘请我成为企业顾问。”

她说,当时对方觉得她们这些在中央的人,与他们这些在边疆的商人不会有任何交往;可是后来证明对方错了,下一年,当她再度返回中山演出时,致电这些企业家,结果对方真的发出正式的下聘书,邀请她担任企业艺术顾问,结果一当当了10年。

拍摄舞蹈纪录片遭受嘲讽

聊起她学舞过程,除了父亲被打压的那一段时间,姚珠珠觉得基本上自己还是非常幸运,舞蹈这条路她一路走来非常顺利,不曾遭遇任何重大挫折。

“我自己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我记忆中,学舞过程中不曾有过任何挫败感,今年从事舞蹈工作已经54年,但是从来不曾面对任何困境。”

现年已经六十多岁的姚珠珠说,自己在四十多岁后,基本上已经不再活跃于舞台上演出,舞蹈毕竟是属于年轻人的职业,它需要年轻的体魄,好看的外形、身材等。

虽然那个时候她还能跳,身体状况依然非常佳,但自己觉得应该让观众看到最美好的一面,而不是精神可嘉,这么老了还能跳,于是追求完美的自己觉得是时候该退下舞台。

提及编舞及跳舞,她自己还是比较偏爱跳舞,编舞不是她的专长,自己最擅长的还是跳舞,每次站在舞台上表演,都能达到忘我陶醉的境界。

“不过,舞蹈这个东西是能通融的,如果技巧达不到,还可以以感情来表达,有的人在技巧上可能受到限制,所以可以用情感来弥补技巧上的不足。”

近年来,姚珠珠致力从事舞蹈教学及研究工作,编舞不是她的强项,也不是她的兴趣,在未来她还是会以教学及研究舞蹈艺术为主。

“我还是对原始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尤其是民间传统舞蹈及原始舞蹈,舞蹈不像其他的艺术,光用文字就能表达清楚,所以还是要有画面为辅助。”

因此,她在大企业赞助下,在80年代前赴中国西南最边远的地方,带着13个人的摄制组,把当地最原始的舞蹈给拍摄下来,作为记录,还原舞蹈最初最原始的面貌。

1989年,姚珠珠决定拍摄一部有关舞蹈纪录片。接下来的两年里,她和摄制组长途跋涉,历经艰辛,在广东、广西、云南等地,与苗、壮、彝等民族的民间舞蹈家交流,并与最基层的农民接触,寻找真正的舞蹈来源。

当时,她承受着无数被访者的拒绝,经历无数的嘲讽,最终还是完成100分钟4集的大型电视片《舞之灵》,《舞之灵》推出后被评为新时期舞蹈界最重大的无形文化遗产纪录和研究成果。

姚珠珠说,能成功拍摄这样一部纪录片,她感到非常欣慰,此举不但完成自己多年的愿望,也给后辈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艺术财富。

舞蹈不再受器重大感可惜

对于母亲这个角色,姚珠珠认为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女儿,让她觉得有点遗憾。

姚珠珠说,自己跟女儿的感情很好,除了是母女关系外,也是朋友,女儿在16年前到美国发展,在那念完电影硕士班后,也在当地成家了,现在的她在电影界也有不错的发展。

虽然女儿没有继承她的衣钵,成为出色的舞蹈家,不过她一点也不感到失望,女儿说自己会选择电影艺术,也因为受到母亲及舞蹈的影响,电影这个行业所需要的艺术养分是最多的,除了音乐外,还要兼顾美术、舞蹈、节奏、演绎等。

“我的代表作有很多,但是都是不同类型的,敦煌 的《飞天》、河北秧歌《铁扇》、新疆哈萨克舞蹈《长夜曲》、朝鲜的《鼓舞》、吉卜赛的《流浪者之歌》,我还是比较善于跳民族舞蹈。”

曾经学过芭蕾舞多年的她说,芭蕾是一种非常科学的舞蹈,它可说是所有舞蹈的基本功,有芭蕾舞底子的舞蹈员在技巧的掌握方面,比没有芭蕾底子者强。

芭蕾舞的基本功除了表现在舞蹈上,也能呈现在运动动作方面;她举例道,美国NBA篮球明星迈克乔丹(Michael Jordan),他们的基本训练,也加入芭蕾基本功,尤其是跨栏这个动作,在芭蕾里面则称为“大跳”,起步的韵律非常接近,可说是从芭蕾演变而来的跳跃。

新一代的舞蹈员可说是幸福的,也能算是不幸福的;他们现在进到学校就分科了,只专注其中一种或两种的舞蹈,在营养学上来说,就如偏食。

“我们那个年代的舞蹈员则非常不同,我们什么都学,从芭蕾、中华、民族、到现代舞等,都是必修课,此外,我们也必须学京剧、昆曲等传统戏曲,这一点不如我们。

“此外,现在的社会,对舞蹈不像从前那么器重,当年舞蹈是非常受到重视的,尤其是在1964年《东方红》大型舞剧出现的时候,可说是中国舞蹈界的鼎盛之作,并获得周恩来总理亲自导演。

“当年的舞蹈,绝对是主角,现在不管是在电视上或舞台,舞蹈只能称为配角,帮歌星伴舞。

“虽然国家强盛了,经济也富裕了,但是舞蹈所受到的重视,却没有以前风光,这是让人觉得可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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