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隐语在元杂剧中的作用
隐语运用于元杂剧有着角色的不同、场合的不同、位置的不同等差别,因而有各自不同的作用。例如不同的位置中有出现于唱词与宾白的区别,出现于宾白的又有散白与韵白的区别,运用于上下场诗与运用于普通对白的作用与效果也有区别的;元杂剧艺术人物有类型化的特征,人物形象与性格大多不是发展变化的,而是基本稳定的,因而隐语运用于不同角色人物的口中也会有各自不同的作用。这些因素客观上要求我们结合具体的作品进行具体的考察方能做到准确评价。隐语在元杂剧中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 推动剧情发展
虽然杂剧具有很强的抒情性,但是具有一定长度有一定情节结构的叙事艺术,因而情节的构架是否巧妙也是杂剧创作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的衡量标准。在某些杂剧中,作家则利用了隐语作为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契机,因而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例如戴善甫《陶学士醉写风光好》的故事发展就与一句隐语密切相关。其第二折云:
(韩坐宋看字科,云)太守。你解此意么?乃春秋战国之时,多有作者,号曰“隐语”。说他正大,则看这十二个字上,便见他平日所守。川中狗者,蜀犬也;蜀字看个犬字,是个独字。百姓眼者,民目也;民字着个目字,是个眠字。虎扑儿者,爪子也;爪字着个子字,是个孤字。公厨饭者,官食也;官字着个食字,是个馆字。团句道“独眠孤馆”。此人客况动矣。陶谷,你如何瞒的过我?你来要说李主下江南,我直教他还不得乡土。太守你近前来。(做耳语科,云)待十数日后,依吾计行,此人必中吾计矣。陶学士!陶学士!(诗云)由你千般计较,枉自惹人谈笑。休夸伶俐精详,必定中吾圈套。
后周陶谷学士本奉命至南唐说降,南唐君臣知其来意,但苦于不知如何应付,因而只得以方面采取避而不见的策略,一方面将之优厚的安顿在馆驿中,以寻找机会让他无功而返。陶谷是一个沾染风流习性的儒士,但平日里假装一派正经的刘下惠。没想到一句隐语泄漏了他“孤馆难眠”的心声。韩熙载、宋齐丘二人破译了这句隐语才设定出了一条妙计才挫败了陶谷招降之谋,并对陶谷进行了辛辣的讽刺。此剧是元剧中不可多得的讽刺喜剧。关于此条隐语,欧阳光认为:“《风光好》杂剧之前,这个故事流传的各种版本中并没有拆白道字的记载,……显然是杂剧作者的创造。” 据程毅中《古体小说钞》收录的北宋刘斧《摭遗》中唐州崔庆成事中就已经有此隐语记载,因而应该不是戴善甫的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