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有种种随机应变

对于京剧演员来说，按常规表演是水到渠成的事。怕就怕万一，临时出了点问题，事先没有思想准备，既不能晾场，也不能跟观众说，就看临场发挥，随机应变了。

有一次，梅兰芳演《贵妃醉酒》里的杨贵妃，把高力士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凤冠上，唱到“冠上加冠”时，帽子突然掉在台上。他随机应变，向扮演高力士的演员做了一个手势。扮演高力士的演员心领神会，马上添了句台词：“娘娘，您的帽子掉到哪儿啦！”梅兰芳听到这句台词，便以醉步向帽子走去，高力士马上把帽子拣起来，给了“娘娘”。两位机智聪敏的艺术家，不仅巧妙地弥补了这一漏洞，而且更充分地表现了杨贵妃的醉态。

上世纪20年代，马连良开始有点名气，观众对他十分赞赏。一次演出《四进士》，他的老师肖长华在后台为之把场（现场指导），当演到宋士杰只顾和丁旦饮酒，耽误了去大堂为干女儿杨素贞鸣冤告状时，应唱二黄散板“三盅酒下咽喉把事误了”，琴师一时走神，误将二黄散板的过门拉成了西皮了。当时只有20多岁初露锋芒的马连良，随机应变，按西皮调式唱了下来。十分沉着，毫不慌张，台下观众十分满意，热烈鼓掌。演出结束，他的老师肖长华开了一句玩笑说：“孺子可教矣！”

戏曲演员最怕“误场”，偶遇此情，必须找人顶替误场的演员，内行叫“救场如救火”。1928年，培开唱片公司在为荀慧生灌制的唱片中，有一张是《钗头凤》唱段，在录制《柳如是》唱片时，出现了“误场”。在舞台上荀慧生唱完那段二六板后，应由老生接唱，因录制唱片有时间限制，就没让老生演员去。荀唱完以后抬头一看，录音室表示停止的指示灯还没亮，说明还有剩余时间，又不能“空场”。荀慧生随机应变，把丑角马富禄往中间话筒的位置一拉，示意他接着唱，这可难坏了马富禄，马富禄也随机应变，竟然现编现唱了四句。当马富禄唱到第三句时，时间还没到，他只好一咬牙，干脆来了个“哭头”，拖延时间，待唱完第四句，表示停止的指示灯才亮了。

（摘自 《人民政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