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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于高牧坤评委在两次京剧大赛中的讲话

前几日,中央电视台学京赛徐徐落下帷幕,看到很多的京剧新苗破土而出,作为一名京剧观众,真是欣喜异常。又感受到国家对于传统文化传承的重视,倍加地感到高兴!这些可爱的孩子在汗水和泪水交替中,在伤痛和坚持的矛盾中摸爬滚打、过关斩将一路走来。能够在中央电视台里推出他们,和全国的观众见面,这是一件好事,更是京剧艺术发展的助力器,因为他们才真正是京剧艺术的未来。在观众的眼里,每一个选手,都是好样的。

在这些孩子中,有几个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一个是天津演《金玉奴》的小花旦,表演有灵气,繁难的唱腔能驾驭。一个是上海的小花脸张少良,把裘派唱腔表现的相当到位,字、气、韵、收放甩处理非常自如得当,敢说一些现在当红的某些花脸演员都不如他。还有一位就是上海的小武生赵宏运,基本功相当扎实,技术技巧掌握极佳,有灵气,有条件,演出的心理素质也非常好。

而我对于赵宏运的深刻印象,绝对不止他临场良好的发挥和表现,还有他所获得的出乎意料的三十颗星和高牧坤评委对他的一番点评。

十个评委,整齐的每人三颗星,这是令人费解的,如此统一的打分在比赛中也是少见的。场外有观众提出了质疑,当场评审组请高牧坤评委发表了点评,解释为什么只得到三十颗星。

高牧坤对于赵宏运的评价大意如下:

一,开蒙不准确,不应该拿《挑滑车》来参赛。

二,不应该把技巧放在第一位,把规范放在第二位。

三,腿的运用,不赞赏什么武生戏都把腿翘在脑袋处。

四,枪拿的不规范,身上表演不规范,(高评委当场做了拿枪的示范)

五,摔叉,是战马不支,演员没明白。

六,表演起来,气度气质和高宠相差甚远。

我当时看的时候,顿时很惊异!如果按这样的说法,赵宏运干脆不要唱了,这种评论之下的赵宏运似乎都不应该来,你想想,连最基础的拿枪和山膀都不对,还唱什么武生?简直是一无是处,这样的话,更不应该进入总决赛了,但是为什么赵宏运还进入了总决赛呢?

思来想去,我觉得高牧坤评委的讲话是在情急之下讲出来的,因为可能事先没想到观众们会有这样的疑问,所以高评委把所有的问题罗列了一下,就信口开河了。

这样的评价讲话,我作为一个观众,有的同意,有的不同意,有的是不能接受的!

一,开蒙不准确,不应该拿《挑滑车》来参赛。

您怎么就知道赵宏运的老师开蒙的是《挑滑车》呢?可以说,任何一个武生教师都知道拿《探庄》或者《蜈蚣岭》开蒙,这是不需要说的。一个武生演员用《挑滑车》来参赛有什么不可以?《挑滑车》是武生行当的必修剧目,武生不唱《挑滑车》唱什么?难道让我们的比赛中全部展现的是中专一年级的《探庄》吗?况且拿《挑滑车》来参赛的人也不止赵宏运一个人!赵宏运不幸,赶到第一场,撞到点儿上了。

二,不应该把技巧放在第一位,把规范放在第二位,腿的运用,不赞赏所有武生戏都把腿抬在脑袋处。

试问没有技巧,还有什么规范可言,演员首先要掌握的就是技术技巧,它是演出一出戏最基本的条件,关于规范,什么叫规范?一切以个人风格或者某个地区风格界定的标准就是所有的艺术展现的“规范”么?不能这么说吧?武生看什么,最基础的就是腿,能把腿抬到脑袋处首先就是资本。哪些武生戏是应该抬到脑袋处,哪些不应该,我以为还是有一定原则的,有些艺术家把腿抬到脑袋处,是高宠!不抬到脑袋处,也是高宠!这是由一个艺术家的气场和个人魅力决定的,腿的高低并不是塑造高宠这个角色唯一的标准!

三,枪拿的不规范,身上表演不规范,(高评委当场做了拿枪的示范)

高牧坤先生不做示范,观众可能还有点迷糊,被蒙过去了,一做示范,高牧坤先生就露怯了,高宠拿什么枪?大枪小枪没有区别吗?大枪什么枪头?小枪什么枪头?大枪多粗的藤杆儿?小枪多粗的藤杆儿?我们不否认拿法各有不同,即使是如同高牧坤先生所示范的用食指抵住藤杆儿,就不允许别人整手握住藤杆儿吗?这就是不规范的所在?那么哪里又是规范的所在?再则,高牧坤先生自称是一个“老艺人”,老艺人闯荡江湖,总该多知道一些。也不要认为观众戏迷只会看文戏,说点武戏的“规范”,观众就晕了!这确实有点让人大跌眼镜。拿观众当傻子?还是棒槌?竟然有勇气说出来,也有勇气示范出来。

四,摔叉,是战马不支,演员没明白。

这句话高牧坤先生说的很含糊,说到演员没明白就打住了,我推测高先生的本意是说演员没有表现出是战马不支,而表现的是高宠体力不支。好像此时高宠的体力也应该接近尾声了吧?不知道这是不是高评委话说半句的原因。

五,表演起来,气度气质和高宠相差甚远。

我首先赞同高评委的意见,赵宏运塑造的高宠,和我所期待的高宠,也是有差距的。但是,所有参加比赛的选手用这句话来形容都不为过,哪一个孩子能和一个有着几十年舞台经验的成熟演员相比呢?哪一个和自己塑造的角色不是相差甚远呢?常言说,一千人心里还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呢!不知道高牧坤先生心目中的高宠是什么样子?当然,究其戏曲艺术中的形象,我以为还是有一个基本形象的。我们的先辈大师们往往用一个字或者一个词来概括某个角色形象塑造,称为“一字诀”,也就是说,中国戏曲中的艺术形象往往是不能够通过语言或者文字来进行最全面,最准确的定位的,而是在不出大框架的情况下,由艺术家自己加以自身特色的创造得来的,这才是中国戏曲艺术的魅力所在,也是本源!所以有的人演了一辈子都不一定像高宠,或者是高宠!那么这句话用在一个学戏几年的孩子身上是不合适的。那么赵宏运到底像不像高宠,还有由观众去评价吧!

这不是为了来反驳高牧坤先生的几句话,话出如风,各执一理,反驳了,未必就能听得进去,我是由这几句想到了一些问题,最重要阐述的是如下的问题:

第一点,从赵宏运的表现来看,足可以看出,这个青年武生在业务方面是下过苦功夫的,也是有天赋条件,也看得出是经过授业老师一点点悉心的抠出来的。对于这样的好孩子,好选手,好苗子,首先要加以重视,加以呵护,我非常不相信我们所有的评委看不出这一点。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所有人都打出了三颗星的评分?

第二点要说的是,赵宏运有很多不足,比如在塑造刻画艺术形象上,他缺乏对于人物的深度理解和感受,在人物处于特定情景下的身份气质的展现便流于表面,不过任何年轻的学子都会有这样的不足,毕竟才几年的功夫。举办大赛的目的又是什么?就是要发现人才,推出人才!即使他们这样或者那样做的不够,只要发现出一块好材料,就要给出这块好材料相应的评价。不能一棍子打死。

第三点,艺术园地需要百花齐放,流派之间要相互的学习和借鉴,但是绝对不是同化!也不能用一种所谓的规范来钳制另外一种规范。常言说:艺术家从来都是自己立法的,哪里是对?哪里是错?艺术没有对错之分,只有高下之别。北派南派,各有特色,如何能相互衡量?更如何能用个人习惯和风格来要求别人呢?就像两个城市一样,如果都盖的是一样的楼层,哪里还有什么地域性风格,哪里还能感受到一个是上海,一个是北京?“学院派”有好处,也害死人。所有从学院里毕业出来的人,都是一个样,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是艺术发展的恶性结果。这种西方理论性、系统性、规范性教学或者指导,是很不适合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我以为只能作为基础,决不能全面灌输,君不见,由中国戏曲学院出来的琴师,拉琴的风格都是一模一样么?丧失个人魅力,缺乏自我主张,完完整整齐刷刷的“学院派”,这就是毁了!哪里还去找李慕良、何顺信,王瑞芝、汪本贞、沈玉才?

“借鉴”“学习”是延续艺术健康发展的营养!”“同化”“标准化”是阻碍艺术健康发展的毒品!

一但标准化,中国的艺术就完蛋了!

在清代,龚自珍就说过: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二百多年前便有这样的呼声,怎么在高度文明的今天,我们的艺术发展会出现一些如此的状况呢?

所以说,此时成立的流派继承班,是很明智,很及时,很解决问题的举措,中国艺术需要流派,需要风格,需要个人魅力的展现,打破这沉寂死板的误区,以此来获得艺术的新生!不仅要请北京的名师,还要请全国的名师,地方戏的名师,扎实规范的基础打好后,就需要翻过来打破一下规范的钳制,期待有更多的个人魅力展现的艺术风格出现,任何一种风格,只要它成立,就是好的,就是值得学习的。哪怕他还是在探索的过程中,都是值得尊敬的探索!

第四点,比赛结束,不能以获奖为结束,在比赛中,孩子们、青年演员们接受专家的检阅,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意见,有些意见是需要商榷的。能否借着这个交流见面的机会,开展赛后的座谈会,把任教老师,和青年演员们都请来,大家发表自己的观点,交流教学、学习的经验,存同求异,相互提高。我想这对于带动整体艺术院团、学校的进步都是有裨益的!

第五点,承接上面的观点,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艺术间可以各执己见,但是要有容人之量,拿枪对不对,山膀对不对,脚步对不对,这都是戏曲教学最基本的基础,随意的,没有调查的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这是不对的,最起码是不谨慎的。每个人有了成绩,都可以骄傲,但是骄傲的同时要看得起人。这是胸怀。成“大家”都需要胸怀……

由此上溯到上一次,同样也是由中央电视台举办的青年演员京剧电视大赛,有一位国家京剧院的青年武生参赛,此武生在比赛的过程中,身上的靠旗掉了两次,一次左一抖靠旗,再转身右一抖靠旗,靠旗掉在了地上,后面是该武生走了一个倒扑虎,靠旗再次掉在了地上。但是高牧坤先生打出了很高的分,当时就有观众提出质疑,监审组请国家京剧院的高牧坤先生解释,高牧坤先生接过话筒,开口就对后台衣箱人员进行了严厉的斥责,大意是说京剧是综合艺术,后台的衣箱(穿服装的师傅)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云云,表现出极其的愤怒,然后又解释说武生如何如何的不容易,如何如何练功刻苦,所以个人给这个青年武生打了很高的分。而对该武生靠旗掉在地上的失误原因和情况完全归罪于后台衣箱服务人员,观众当然对后台人员不会去较真,所以关于靠旗掉在地上的原因就遮过去了,避而不谈。

靠旗掉在地上,衣箱服务人员是有责任,难道演员自身就没有责任吗?上台前为什么不检查自己的靠旗?为什么不用手扳一扳,试一试靠旗的松紧程度?这是一个武戏演员最基础要做到的工作,也是演出必备的经验。演出时,是用巧劲还是用拙劲,或者演员表演过于兴奋、动作过猛等等,难道都不是影响靠旗掉下的原因?为什么回避不谈呢?如果说京剧是一门综合艺术,那么这个“综合”里面是否还包含这些问题呢?还有一种情况,衣箱师傅把靠旗的楔子砸的很紧,演员也检查了,但是在台上就会莫名其妙楔子松动,掉下来了,这也是有的。那么责任在于谁?所以这里面的问题是说不清楚的。那么作为一个评委,这些问题都应该兼顾到!因为评委就是评委,不再是国家京剧院的导演或者演员了,比赛就是比赛,掉了就是掉了,掉了就要扣分!谁让你掉了呢?谁让你赶上这个忖劲了呢?决不能因为这个演员以前如何如何好,也不能因为武戏出现失误是正常的等等,就可以随意的调整比赛规则的原则性!这样对于别的参赛演员公平吗?既然是综合艺术,就要勇于承担起“综合”的过程中出现的任何一个环节失误的责任!

我没有批评此位青年武生的心态,只是高牧坤评委这种解释和表述使人很不信服,使人很容易想到戏班里的一个术语词汇,叫“叠摺儿”,意思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过错或者达到一种目的,而事先找好一些理由来推卸责任和做准备。演员为自己叠摺儿是能够叠好的,问题是这种怒斥衣箱的“叠摺儿”方法有点使人失笑。

也许,高牧坤先生就是推举出来的一个发言者,他代表的是所有评委的意见,话有各种说法,但是作为一个多年资深的老艺人,一个著名戏曲导演,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有失偏颇和水平的。

对,观众中有棒槌,但观众不是傻子,都会用自己的脑子想问题,我们深知:比赛也没有绝对的公平,因为艺术没有绝对的衡量标准,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评委自身还有艺术审美高低的问题,另外看得出来,比赛会有一些兼顾地区、行当的问题,力求使大家都得到满意的结果,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想,一次比赛,最起码不能违背艺术良心最基本的底线,如果众多评委在经过协商之后傻乎乎地把这个底线捅破了,势必会引起比赛者愤慨的泪水和观众失望的嘘声。这是我一个观众,对于大赛的嘘声,这个嘘声应该是不过分的。

我写此文,主旨不在讨伐谁的意思,比赛已经结束了,没有任何再议的意义,但是京剧艺术的发展并没有结束,我以为在今天,京剧艺术能够健康的发展,需要批评和自我批评!现在就是批评太少了,自我批评更少!只要是关心京剧艺术发展的人,心里都是希望京剧好好的发展,健康的发展,那么首要的条件就是要说真话,勇于说真话。观点不同,可以商榷。

如上所述的讲话,已经在大赛中发生两次了,一次可能是没有做好准备的发言,一次可能是做好准备的发言,但是两次都过于局促,为什么局促呢?还是那句话,就是攻破了自己也是观众衡量艺术比赛的心理底线。如果是有底线的,就不会局促了。希望第三次不要局促。

最终,我们还是看到了一个圆满的结局,青年学生演员赵宏运获得了特色表演奖,应该要嘉奖,因为它鼓励了一个从小吃苦的学戏孩子的自信心,抚平了一个含辛茹苦的授业恩师的期盼之心。

高先生对于赵宏运的批评归批评,如果能觉得赵宏运还是一块材料的话,也望多多点拨雕琢赵宏运,一则赵宏运能转益多师,是他的幸运!另一则方显得大艺术家的虚怀若谷。作为广大的观众,也是非常希望看到这一点的。

我的话,不一定对,但是说的是真话,真话中也有观点不同,观点不对的,可以批评!并接受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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