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谜话

有“百戏之祖”美誉的昆曲，历来就是谜人们垂青的谜材，他们将其唱词、曲牌、剧目等制成一条条雅俗共赏的灯谜，让爱好者在赏曲之余猜射娱乐。

笔者最早接触这类灯谜，是通过一本集海派灯谜之大成的谜书《春谜大观》。那上面有一专栏叫做《昆戏目》，载有七十多条昆曲灯谜。由于昆曲剧目字数多为两个字，别解余地有限，所以要制得谜味隽永又充满谐趣，很不容易。然而清末民初的海上谜家手段高明，所作深入浅出，雅俗共赏，十分逗人喜爱。晚清大儒俞樾（曲园）所撰的“开张骏发”，打昆曲剧目《卖兴》（注：别解为“卖得兴旺”）和“借问酒家何处有”打两个剧目《前访》、《春店》（注：古代多以“春”喻名酒，后作为“酒”的代称），自然贴切，很是大气。至于小说《海上繁华梦》作者孙玉声（海上漱石生）的“集锦式”则更为有味，如“阶下囚引为座上客”（打昆曲剧目四），谜底为《不第》、《出罪》、《召登》、《宾馆》（注：别解为“不只是开脱其罪，还召之登上招待来宾的场所”），都是浑成自然。还有姚劲秋作的一条：“失策之咎”（打昆曲剧目二），谜底为《堕马》、《鞭差》（注：须读作“堕马鞭/差”；“策”别解为“马鞭”；“差”作“错误”解），采用谜面别解，走的虽是偏锋，但很有巧思。书中有几条“增损离合体”谜，也使人印象深刻，例如：“秋晓”（打昆曲剧目三），谜底为《拆字》、《改书》、《烧香》。这谜将“秋晓”二字拆开后再拼装改写，正好是“烧香”二字，真是匪夷所思。

前些日子，有幸购到一本“合肥四姐妹”中的二姐张允和所写的一本《昆曲日记》，令人欣喜的是，书中有着不少与昆曲有关的灯谜。真叫人佩服这位曲坛“张二姐”，她一个人就做了近六十条妙趣四溢的“昆曲谜”，扣得地道，谜趣洋溢。她的灯谜始终以“趣”为先，确实是深得文字游戏三昧矣。例如“一枝红杏出墙来”打剧名《花荡》；“女孩儿家没半点轻狂”打曲牌《端正好》；“打夯歌”打昆曲曲调“小工调”；“曲园先生的禄米仓”打昆曲泰斗“俞粟庐”等，均体现了她的谐趣风格，她的谜作丝毫也不比那些专业谜家逊色。

笔者见猎心喜，也曾效颦制过几条糗谜，不怕出丑“挨砖”，录于文末以博读者一粲：1，“去海南消费”，打现代剧目《琼花》（注：花，花费）；2，“玩家家”，打剧目《小宴》（注：别解为“小孩作宴”）；3，“高喊写意”，打剧目《叫画》（注：“写意”别解为国画品种）。4，“挥霍殆尽”，打剧目《花荡》（注：“花得荡然无存”）；5，“一怒分手”打剧目《火判》（注：火，作“发火”解；判，作“分开”解）。 

（摘自 《新民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