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春,张君秋夫妇应旅美名票赵培忠的邀请来上海期间,我去新锦江大酒店拜访他们。在叙谈过程中,张先生对说:“我有些意见,早就想约时间找你聊聊,通过你把这些意见传达出去。”可是由于他当天预定要换旅馆,致使这次交谈的时间不长;后来他老先生通过家乡饭店的王慧俐女士,向我另约畅谈的时间,又因我的原因最终未能实现。谁知那次谈话竟成永诀!我对此一直深感遗憾,又深感到有责任把那次谈话中两个有关内容公布于世。今天,就趁天津张君秋艺术基金会邀我来开这个学术研讨会的机会,实现这一夙愿,并谈谈我的理解和体会。
君秋先生说:“现在搞的新戏,往往在两场戏之间,以幕间音乐代替打击乐。京剧改革,怎么可以把锣经改掉呢?许多人把打击乐看成是噪音,这是不对的。要知道锣鼓经也是京剧音乐的组成部分,”这时,张先生强调了一下:“她是音乐!就是说,锣经不仅掌握着整出戏的节奏,还同丝竹管弦一样,有音乐性。”说到这里,张先生说他最近看了一本白登云写的有关司鼓艺术的著作(我迄今未找到此书。有人告知说这不是一本书,而是别人写白登云的一篇文章),说是某一出戏(好象是《清风亭》)里,锣鼓打出了惊雷,打出了风声、雨声,乱石崩空,惊涛裂岸,房陷屋塌,大树将倾。此刻舞台上空无一物,演员也不表演,却让观众看到了种种景象变迁,听的惊心动魄,直至感受到云开雾散,雨过天清。张先生最后说:“凡是音乐有的功能,锣经都有。锣经是京剧的特色,把特色去掉,这算什么改革?您是否在报上呼吁一下,就说是我的意见。”
关于锣经也是音乐,也有状物、抒情、刻划内心、塑造人物的功能,这应该是没有什么疑义的,然而近年她确是越来越被忽视了。传统戏的场次之间,气氛、场景的转换,是在锣经的铿锵音乐中实现的。后来搞新戏,开始有了幕间音乐,但不管是古装还是时装,这类音乐都还伴随着打击乐。然而到了君秋先生讲这番话的九十年代后期,一些新戏的幕间曲就完全排斥打击乐了。锣鼓经的功能之越来越被弱化,由此可见。
(这是本人十年前在张君秋研讨会上的发言提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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