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看了位友人的blog,顿生同感。已是多次,我们念着的是两样的人,怀着的却是一样的心境。
自从那日张军来做讲演,与会者人手一份其“水磨新调”CD之后,我只听过其中一段童声的《长刀大弓》,且反反复复,至于其它的,无甚心思。童声给人以澄澈之感,这亦是我素来不喜张军之故。昆曲大雅,向来静水深流,然张军缺少的正是这份静气。小奕说,他有种年少得志的意态,而我总觉得他的包装过于浮华,他的戏中似乎有很多戏外的东西,我不敢说那“很多戏外的东西”就是杂质,但看着总感不那么纯粹与明净。
所谓的昆plug,加入的电子器乐后现代感十足,想要吸引更多观众的初衷是好的,但对于昆plug本身,我不敢苟同。若说,颠覆就是创新,那么昆plug确实做到了。看过、听过昆plug的人,如果说他爱上了昆曲,那真的很遗憾,他爱上的不是真正的昆曲。
容我小气,说几件那日讲演的小事。对于从小受着“戏大如天”的教诲,但迟到20分钟,进场后却无半句解释的人,算不算太过失礼?对于强调说,他自带的影响设备中,单一个话筒就是10万的情形,我们真不知是该鼓掌感谢其为观众的视听带来莫大享受,还是该对这浮夸现象摇头叹息?人说京剧演惯了帝王将相,越剧擅长演绎才子佳人,沪剧是西装旗袍戏,可谓各剧种特色鲜明。然那日,我所听的版本则是:“在戏曲界,昆曲是奶奶辈的,我们的国粹京剧就是孙子”,又有“京剧大多帝王将相,沪剧都是家长里短,越剧是男欢女爱,昆曲则是百戏之祖演才子佳人”之言论,我听着有些哑然,有这么介绍的吗?要是故意贬低其他剧种,当做垫脚石来抬高自己,那是胸襟问题,真算不得好汉。不过,要是因为词汇有限,倒是可以原谅,只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在做宣传讲演时也该语言得体些才好。
手写我心,实话实说。如果触痛了广大他的粉丝,还望包涵。我写我想说的话,你挺你喜欢的人,互不干涉,不喜勿看!
那同一个星期,见到黎安。这是除了去看戏外,第一次看到并攀谈。
在一个热闹纷呈的公益活动上,昆曲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没有过多的要求,只带了一支笛子和一个嗓子。作为工作人员,我知道场子的音响设备真谈不上与时俱进,可他没有丝毫挑剔,我想这也算是他对我们的一种尊重和信任吧。待他那一亮嗓之后,同事说:“我们的音响效果从来没这么好过”。我想到一个词,叫“锥处囊中”。
其他的时间,被淹没在席间的安少,依然安静。我问他怎么会来参加我们的活动?他说,普及昆曲。答得真够简单,这样的答案是预料之中,且太过寻常,但那一刻,我真的有些感动,因为说话者的神情不似作伪。
我知道,身边的好多朋友都喜欢他。因为他不仅戏好还长得特别帅;因为他眉宇间的那抹忧色如谜一般晕染不开,吸引了人;因为他在喧闹时想要沉寂下来的那份冷静;因为他那么多年看着京昆界好多人自立门户后,仍然留在昆团的坚守。坦白地说,我还不算是他的粉,但我也很喜欢他,喜欢他那种静得了,稳得住的气质,在我的理解中,这才是真正符合昆曲的气质。
他沉寂过,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等到再露面就已不是依样画葫芦了,而是他有了自己的戏。再后来,还拿了奖,昆曲艺术节上的优秀表演奖的榜首,还喜获了梅花奖,只是这朵梅花,依旧是低调的华丽。
四五年前,我读了岳美缇老师的著作《巾生今世》。附录里有两段话,不妨抄录之——
(一)岳美缇:我觉得这个孩子很不容易,即便在他最困惑的时候,他都没有抱怨过,还是做他该做的事,练功、练唱,天天如此,包括有时一些老师说话很直,当他的面说他怎么怎么不好,比如长手长脚很难看等等,他都一声不响,也不自暴自弃,他的克制能力和承受能力都很强。
黎安:我想别人也不会乱说我,既然是缺点,就想办法改,说到长手长脚,有一段时间我就天天对着镜子练,看手和脚该怎么放才会更好看。
(二) 黎安:老师虽然教了我很多戏,她却从来没有要求我一辈子都要唱昆曲,但是我至今之所以仍然在昆曲的舞台上,老师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我对我的朋友们说过一句话,只是没当着老师的面说过“我没有离开昆曲,是因为我舍不得老师”。
我写了两个人,不是故意对比,只是一时兴起,写上几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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