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老人张充和唱起昆曲不含糊

“今年是四姨第三次‘百岁生日’了。”远隔重洋的电话那头遗憾地说，“如果是去年，你们还可以亲自访问她，但是今年四姨的记忆力思考力衰退状况不理想。”

谈起张充和的近况，与四姨十分亲近的外甥女凌宏电话里说：“她已经不写毛笔字了，也不画画了。今年，她的脑筋和记忆力退化得很快。”

凌宏说，张充和有时都认不出自己亲戚了。去年的时候她还有生活自理能力，虽然她走路需要借助助行器，却总是跟探访亲友说“不要担心，我可以走楼梯给你看”。“不过现在……”凌宏停顿了一下，“她完全需要别人照顾了。”

现在有位马来西亚的阿姨，周一到周五24小时照料张充和的日常起居，周末会有另一位邻居来帮忙照顾。

尽管已不再按时练习书法、绘画，但昆曲，张充和是天天唱的。“有位小吴先生，曾经长期到家里帮忙照料过张充和。于是充和老师就一点一点教他吹笛拍曲。几年下来，他已唱得有板有眼现在小吴基本上天天都会去陪四姨唱会儿曲。”

对许多后辈朋友来说，昆曲，是连接他们与张充和先生的契机，或者说因缘。
今年6月，亲友们曾为张充和祝寿，当时纽约海外昆曲社为了祝贺张先生百岁寿诞，陈安娜社长与全体社友特意准备了一台名为《唯曲是宝》的昆剧公演地点在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

那天是周日，从耶鲁大学这边接上四姨，然后开到纽约，大概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她一路上的精神都很好。“四姨那天兴致很高，还在花园凉亭里清唱了《牡丹亭·游园》和《思凡》。虽然她记不清很多人和事了，但唱曲却从不需要看谱。”凌宏说。

张家内部还流传的一份杂志，叫做《水》。“是和四姨感情极亲的大舅(老五)和姊弟们一起办起来的。那时大舅才是个十几岁的初中生，就用手抄本办起了这份‘家庭杂志’，延续‘源远流长’的宗旨。直到今天《水》仍然不定期地出刊，真的很了不起。”

在近亲小辈眼中，张充和还是“直爽”的、“有话直说”、“喜恶分明”的；也是“简朴”、“淡泊”、“绝不矫揉造作”的。来美国这么多年，她依然很中国化。她喜欢穿布制的旗袍，接待客人永远是整洁礼貌的，绝不可衣冠不整、蓬头垢面。

充和先生与傅汉思教授(Hans Frankel)长居半生的老房子后院韭菜依然长得很好，静静地在厨房外聆听屋内不时传来的曲声笛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