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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陕甘两省的《八件衣》一剧看秦腔的传承与改革

传承与改革,是当前文化发展的两大主题,作为西北主要剧种的秦腔也不能例外。但是,对于传承什么、怎么传承,改革什么、怎么改革,目前的认识并不一致。下面,就以西安市五一剧团和甘肃省秦剧团演出的《八件衣》为例,谈谈自己的一些看法。

西安市五一剧团的《八件衣》,由李爱琴任艺术总监,陈尚华、郭怀智、丁良生改编剧本,陈尚华、丁良生、王志胜导演,主要演员有:丁良生(饰杨廉)、李买刚(饰包拯)、周昌奇(饰张成宇)、周芙蓉(饰杜秀英)、同超(饰杜九成)、李宏刚(饰花仁义)、梁玉(饰张杜氏)、陈强(饰白石岗)、张武宏(饰马宏)、李小娟(饰马群英)。

甘肃省秦剧团的《八件衣》,由王建平、崔华功、窦凤琴任艺术总监,崔华功总监制,张振华导演,主要演员有:谭建勋(饰杨廉)、张兰秦(饰包拯)、肖松(饰张成宇)、陈金芳(饰杜秀英)、李峰(饰杜九成)、郭宝宝(饰花仁义)、段亚军(饰张杜氏)、常小军(饰白石岗)、郭凯杰(饰马宏)、石春燕(饰马群英)。

从编导和演出阵容看,两个剧团都是名家荟萃,不管是艺术成就还是领导地位,李爱琴、窦凤琴在两个剧团众人皆知;丁良生号称“西北金嗓子”,谭建勋号称“陇上三杰”之一;周昌奇、肖松、周芙蓉、陈金芳都是各自的青年才俊;梁玉、段亚军在两省的老旦行当也是出类拔萃;张武宏、郭宝宝也算两省“名丑”。

从演出效果和风格看,甘肃省秦剧团基本尊重了原来的本子和传统演出路子,特别是《屈打》、《闻讯》、《轰堂》几场戏,场面激烈,高潮迭起,较好地继承了秦腔高亢、激越、悲壮的传统,但在一些过场戏上处理有些急促和粗糙,显得不够细腻。西安五一剧团用的是改编过的本子,在剧情处理和衔接过渡上较为合理一些,但在改编、重排和演出过程中,失去了很多传统的东西,但和一些新排的如《青春版杨门女将》、《西湖遗恨》等剧目相比,还比较好一些,至少在音乐方面没有做大的改动。

从两个团的演出,可以看出,目前秦腔传承和改革过程中,主要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乱改剧情,为唱而唱。在传统的本子和甘肃省秦剧团的演出中,一开场都是张成宇先出场,与母亲商议后到舅父家中告借;到了之后见的也先是舅父,然后才是杜秀英出场,一下子进入剧情,显得紧凑而干练。而在五一剧团改编的演出中,先是杜秀英出场,唱了一段花音,表达对张成宇的爱慕和思念之情;张成宇到了舅父家中,先与杜秀英见面,互道问候,然后才是舅父出场,这样的安排剧情的初衷,可能是为了给后面的棉衣中夹带绣鞋做铺垫,也可能是为了突出杜秀英的唱腔而刻意安排。但这样一来,首先不合情理,古时候男女授受不亲,表兄妹之间即使互有好感,也只能暗自思量,怎能明目张胆接触;其次是破坏了整个剧情的氛围,整本戏是一个悲剧,开头安排这样一段花音唱腔,显得不伦不类;三是使得剧情拖沓、不够紧凑。让人一下子进入不了主题。

二是不守哈数,胡穿乱戴。在甘肃省秦剧团的演出中,张成宇头戴贫生帽,身穿黑道袍,很符合人物的身份和境遇。但在五一剧团改编的演出中,张成宇头戴相公帽,身穿湖蓝色道袍,活生生一个公子哥们的形象,与人物极不符合,加上杜秀英也穿与之颜色相近的衣服,舞台画面效果也不太好。到了后面《悔路》一段,丁良生扮演的杨廉,官衣居然换成了红色,既与他的官职身份不符,更与当时的剧情不符。当时的杨廉,是断错了案子,被上司追究下来,要去回话的路上,难道穿红官衣是暗示有什么喜事不成?类似的例子,在李爱琴扮演的周仁身上也有,不知道是何道理?

三是突破传统,乱改程式。在甘肃省秦剧团的演出中,《悔路》一场,杨廉出场,有圆场、抖马、耍帽翅等一系列程式动作,有朋友认为杨廉作为文官,这些动作点到为止就行了,没必要弄那么复杂,但我个人认为,这一系列动作,恰好反映了他断错官司、面见上司之前那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是万万不能去掉的。在看西安五一剧团的表演,杨廉出场前,先是漫天飞雪,接着四个衙役身披兜风一阵群舞,然后才是杨廉慢吞吞的出场,乍一看就像是杨志荣打虎上山的画面,难道这是要去出阵打仗吗?我觉得,有时候为了追求艺术效果,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是在创新和发展秦腔,而是在把秦腔引入歧途。

四是随意删减,忽视细节。在这本戏里,马红、白石岗虽说对剧情十分重要,但整体戏份不是很多,典当行掌柜、乡约、地方等杂角更不用说。但即使这些小人物,我们也不能忽视。在甘肃省秦剧团的演出中,马红出场有两句道白:“牛吃辣子兔吃雪,人人把我叫土鳖”,一下子就把一个土财主的身份表现出来了;白石岗出场有四句道白:“白昼安眠夜惊人,张飞装猫刀随身,咱把银钱看得重,王法不在我心中”,一听就是杀人越货的货色;典当行掌柜也有四句道白:“家住在山西,城南做生意,做了三年整,还是没出息”,很好地表明了身份;乡约、地方也有四句:“乡约地方,年年遭殃,乡约吃肉,地方喝汤”,把“基层干部”搜刮民脂民膏的嘴脸暴露无遗。但在西安市五一剧团的演出中,这些都通通地删去了,虽然突出了主要人物,但戏曲的教化作用一下子就被弱化了。其实,出场没有“引子”、坐下不念“定场诗”、不自报家门已经成了现在秦腔表演的通病,有的甚至大幅裁剪“过场戏”,一本戏下来,成了几个不相关联的片段,长此以往,秦腔可能就只有折子戏而没有本戏了。

五是功夫不到,重唱轻做。众所周知,丁良生和谭建勋都是以唱功见长的演员,做工是他们共同的短板,但在这本戏里,谭建勋比丁良生表现得要好一些。在这本戏里,《屈打》、《轰堂》、《悔路》是整本戏的高潮,《悔路》前面已经说过了,就说《屈打》和《轰堂》。在张成宇被白石岗一棍打死之后,丁良生扮演的杨廉前面还是正经危坐,后来昂然屹立,最后反应过来才身子前挺趴在了公案上,显得反应有些太慢;而谭建勋闻听人被打死,一下子瘫坐在公堂上,显得就比较合理一些。在《轰堂》中,当杨廉看出绣鞋是杜秀英所做时,丁良生的反应也有些迟缓,谭建勋较为激烈一些。不单是丁良生和谭建勋,其实重唱轻做已经是秦腔界的普遍现象,由于演员怕吃苦,如《古城会》、《出汤邑》、《斩姚琪》等一些“硬叶子”戏在专业剧团已经看不到了,一些武戏由于后继无人已经近乎失传,想起来不由让人忧虑。

六是行当失衡,好丑奇缺。《八件衣》的《荒郊义救》应该是丑角行当的经典唱段,虽说李宏刚、郭宝宝在陕甘两省丑角界名声在外,但表演实在难以恭维。两人的演出,都对传统剧本做了改动,结果越改越“然”,与剧情明显脱节。李宏刚的“板壳子”吐字不清,好像一个老太太,郭宝宝还有结巴和忘词的现象,加上两人生活太好,身体臃肿,动作不溜,根本不像一个叫花子的样子。除了丑角,秦腔好花脸也不多,好在在这本戏里,分别有李买刚、张兰秦两位大家出演,也算是观众之福。目前,李买刚已年过70,逐渐退出舞台,张兰秦嗓音也大不如前,靠李志翔、胡林焕、温军海、李江伟能撑得起场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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