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惠农先生过去一年多了,我还时常记起他戴着眼镜,低着头边看曲谱边吹笛子的样子:九十岁的人,神闲气定,十个胖胖的手指灵巧地在笛孔上起起伏伏跳芭蕾。他的笛风不拖沓,不花哨,吹了半个多世纪了,吹得出柳暗轻烟,吹得出花残红雨。
我是2009年认识叶先生的,那年我参加了上海昆曲研习社的曲社活动,这个昆曲爱好者的团体建社至今有近六十年了,首任社长是复旦大学的赵景深教授。那时候我与他不熟悉,只是常见这么一位八十好几的老先生,佝偻着魁梧的身体,坐在位置上,目光很少离开手上的笛子和一本用毛笔手抄的曲谱,若有人找他说话,他便缓缓抬起头来应答。他的脸圆圆的,皱纹淡淡的,时时布满笑容,像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