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傩戏简介
傩舞是古代祭祀仪式中的一种舞蹈,傩戏是在傩舞的基础之上发展形成的戏剧形式,傩祭源源于原始社会的图腾崇拜,到商代形成了一种固定的用以驱鬼逐疫的祭祀仪式,周代叫做傩。傩舞的发展对中国的地方戏曲有影响,在某些地区,傩舞本身已发展成傩戏,傩戏表演的主要特点是角色都戴不制假面,傩舞和傩戏生动。具体地反映了中国表演艺术由歌舞向戏剧形式发展进程中各个阶段的不同面貌。
据村中的老者回忆,固义的傩艺表演可追溯到明代中叶,但它那古老的形式和内容,则可以推进到历史的更深处。早期社会,人们无法抭拒自然界的各种灾害,认为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存在,这就产生了鬼神的概念。于是人们把这种想象的鬼神也分为善恶,通过祭祀和表演,扬善惩恶,满足人们征服自然的主观愿望。傩中的“黄鬼”就是一种邪恶的象征。洪水泛滥时的滔滔浊浪,瘟疫、痨病使人面黄肌瘦,他们认为这都是“黄鬼”在作祟。固义乡民所说的“黄鬼”还指那些虐待父母的忤逆不孝者。这反映出明朝时期,由于生产力的发展和正统儒家学说的浸透,而使“黄鬼”的所指由自然灾害转向人本身的邪恶。
“抓黄鬼”中的各种人物角色,大都以脸谱和面具为扮相。他们身着古装和各种佩饰,面目或计策或狰狞。这些角色大都是世袭的,辈辈相传,不派不选,使其久演不衰。全村戴面具的约有三四十人,画脸谱的多达四百余人。几乎是家家有角色,户户都参与。正月十四的夜晚,村里的人都乇夜难眠,扮脸谱、试服装、整道具,出出进进,忙忙碌碌。十五日凌晨一时,寂静的山村就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装扮的大魁一鬼和跳鬼,身着单衣,摆弄着刚劲的舞姿,在众多手持柳棒的更夫的簇拥下,高声呐喊着,串遍全村的大街小巷,去驱邪赶鬼。在奔跑中一个个大汗淋漓,直到清晨七时,黄鬼被缉拿归案。这不禁使人联想起远古时期先民们围猎野兽的情景。扮演“黄鬼”者,头发、四肢和身上全涂成黄色。在隆冬严寒中,只穿着薄薄的无袖衫和短裤,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上捆绑着四把明光闪闪的道具刀,刀口处鲜血淋淋。预示着村中黄鬼被擒,吉祥如意。
上午七时以后,气势更为壮观。铺满山石的街道上,邻街的房顶上,以及高大的树杈上,挤满了前来观看的人群。披甲戴盔的探马在人群中往来开道,铃声急促,蹄声得得,惊得观众直往后退。押着"黄鬼"示众的队伍浩浩荡荡,直贯长街首尾。前有鸣锣开道的衙役,手持旗牌、伞扇、金瓜、钱斧等全套仪仗以及饰有各种面具、脸谱的戏中角色,后面是衣着鲜艳的各种民间华会队伍,边走边演,热闹非凡。队伍按规则,走走退退,退退走走,历时三个多小时,把个小山村闹得沸沸扬扬,酣畅尽兴,仿佛要将一年的喜悦都渲泻在这欢庆的气氛之中。
队伍出村后,在村南干涸南洺河谷上,分成四个场地进行赛戏活动。宽阔的河滩上,人头攒动,锣鼓喧天。蓝天作幕,高山大河作舞台,奔放而跳跃的节奏,传达出生命与自然的交融和活力,展现出一幅雄浑壮阔的太行赛戏的巨幅画。
斩"黄鬼"是整个活动的高潮。临时搭起的开斩台,高筑于河谷之上。当"黄鬼"被押上台时,群情激奋,礼炮震天,透过弥漫的烟雾,"黄鬼"被抽肠剥皮,象征着人类对邪恶的胜利。
"黄鬼"被斩后,使欢庆的活动进入一个新的高潮。傩戏是元宵活动的又一重头戏。从正月十四,一直持续到十六晚上,分为赛马戏和社火活动。傩戏是由祭祀时的舞蹈演化来的,后逐渐发展成为一种说唱与表演相结合的戏剧形式。傩戏保留了戏剧发展的原始形态,有戏剧史上的"活化石"之称。
雏形时的戏剧,说唱与表演是由不同的角色扮演的。说唱者称为"掌竹"。站在舞台的前角,负责介绍人物和剧情。介绍一段,表演者表演一段,直至剧终。"掌竹"的角色随着戏剧的发展早已被湮没。而固义的傩戏却仍然保留了"掌竹"的角色,使戏剧的历史在此形成了定格。它的再现,为戏剧发展史的研究提供了活动家的资料和物征,引起了戏剧研究专家的极大兴趣。"掌竹"头戴宋朝服饰中的无脚幞头,身穿红色官袍。左手贴身握着一根上部劈成细条的圆筒竹竿,细条用红布束在一起,既是角色的标志,也有避邪的寓意。这便是"掌竹"名称的由来。
固义的社火表演丰富多彩。傩戏均由锣鼓伴奏,剧目主要是三国及汉代以前的内容,剧情较为简单质朴。在《岑彭马武夺状元》、《吊黑虎》、《吊勒马》、《点鬼兵》和《打十棒鼓》等出戏中,都出现了"掌竹"角色。他的说唱半吟半唱,声腔古朴浑厚,念词多为七字句,大都押韵,处于由吟诵向唱腔发展的过渡阶段。